沉默片刻,关新民喃喃道,“盛河同志,我觉得你这个好消息和坏消息都不咋的。”
赵盛河不知道此刻关新民是什么样的心情,听到关新民话后只能道,“新民同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这都是领导一念之间的事,咱们没办法去左右领导的意志。”
关新民不知道说啥,没办法将柳成隽调走,这不仅意味着他压制安哲一系的想法落空,还会有损他这个一把手的威望,因为他已经将柳成隽会调走的事放出口风了,现在柳成隽岿然不动,别人会如何看他这个一把手?大家不仅会觉得他奈何不了柳成隽,还会认为他在和安哲的争斗中占据不了上风,这会大大损害他这个一把手的权威,更进一步,今后别人在他和安哲的斗争中也会更加谨慎地权衡站队,他要打压安哲将会越来越难……想到这事可能引发的一连串连锁反应,关新民整个人一下子烦躁无比。
压下心头的烦躁,关新民问道,“盛河同志,国宝同志知道这事吗?”
赵盛河摇摇头,“我还没跟他说,这不,我刚从甄领导那回来,就先跟你通气了,呆会我就给国宝同志打个电话。”
关新民神色稍缓,道,“那你先跟国宝同志通个气,看他怎么说。”
赵盛河敏锐地从关新民的语气里感受到对方的不高兴,联想到对方刚才的话,赵盛河纳闷道,“新民同志,将这个柳成隽调走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关新民道,“现在能否把柳成隽调走,不仅关系到我关新民的脸面,还关系到我接下来在东林省的工作能否顺利干下去,你说重不重要?”
赵盛河神色一凛,没想到关新民把这个事上升到这么严重的程度。
赵盛河此时不禁多了几分认真对待的态度,道,“好,我知道了,呆会我跟国宝同志打电话的时候,重点提一提这事。”
关新民道,“嗯,有劳盛河同志了。”
关新民打算先等赵盛河先跟黄国宝通气后,自己再跟黄国宝打个电话沟通下这事,能不能将柳成隽调走,他原本要倚仗黄国宝在背后帮他出力,现在事情黄了,那黄国宝不能拍拍屁股不管,双方合作到了这份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荣辱与共,只是一想到黄定成目前所陷入的泥潭,关新民眉头的皱纹拧得更深了,黄国宝现在肯定是要优先解决黄定成的麻烦,柳成隽这事,就怕黄国宝没法一并顾及。
关新民目光阴郁,在接下来和赵盛河的交谈中,关新民有点心不在焉,两人结束通话后,关新民不由自主的地又掏出一根烟点了起来。
电话那头,赵盛河拿着手机暗自腹诽,心说关新民调到东林省一年有余了,到现在还没能彻底掌控局面,他突然对关新民的能力有些怀疑,不过转念一想,这不关他的事,在组织部门干久了,赵盛河很清楚,到了关新民这个层级,早就不是单纯靠能力就能升上来的,体制里边聚集了千千万万的优秀人才,能一路过关斩将升到这个位置的,不一定有着十分出众的能力,但肯定有着十分强硬的背景,不过关新民的背景也只能支撑他走到这个位置,以关新民的年纪,快要到点了。
赵盛河忍不住又想,关新民现在不知道还在瞎折腾啥,在临退休前的这段时间里,好好干点事业,为自己攒一个好口碑,那不是比啥都好吗,可别最后搞得一地鸡毛。
赵盛河暗暗吐槽时,门外陡然响起敲门声。
赵盛河以为是去而复返的秘书,喊了声进来,看到门口的人影时,赵盛河愣了愣,竟是甄商元的秘书。
赵盛河下意识地起身冲对方招手,“林秘书,是你啊,请进。”
林秘书在门口站着没动,笑道,“赵部长,我就不进去了,甄领导又要请您过去一趟,我还以为您已经走了,没想到您还在。”
赵盛河听到对方的话又是一愣,甄商元又要找他过去?
心念转动间,赵盛河很快就道,“好,我这就过去。”
赵盛河说话的同时,人已经往外走,心里却是疑惑不已,他这不是才从甄商元办公室离开一会嘛,怎么又要让他过去,刚刚有啥事也不一次性说清楚。
赵盛河神色纳闷,看到在门口站着等他的林秘书,目光微微一动,快步上前,看似随意地笑问道,“林秘书,甄领导这会又找我过去是什么事?”
林秘书摇了摇头,“赵部长,我不太清楚,甄领导也没具体交代。”
赵盛河见从这林秘书口中试探不出什么,当即不再多问,心想自己马上过去就知道了,对方不清楚就算了,没必要花心思去试探。
来到甄商元的办公室,赵盛河进门就道,“甄领导,您找我?”
甄商元满脸笑容地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道,“盛河同志,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看这么一会的工夫就让你来回跑两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