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美’……哦不,‘美人救美男’的戏码?”秦挽歌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身火红的露肩长裙,卷发披散,腕间的铂金筹码挂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饶有兴致地抱着手臂,看看地上梨花带雨的男人,又看看那几个凶神恶煞的“追债人”,最后目光落在陈芊芊的脸上,红唇勾起玩味的弧度。她对陈芊芊的称呼,带着几分旧识的调侃,也隐含着对陈家这位话事人的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尽管她们之间并非全无龃龉。
陈芊芊回以浅笑,“秦三小姐说笑了。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着实污了眼睛。”
“可不嘛,”秦挽歌嗤笑一声,纤纤玉指点了点地上那男人,“这种货色,也就骗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傻白甜,真金白银砸进去,最后连人影都摸不着,哭都没地方哭去。”语气里的鄙夷毫不掩饰,目光扫过那几个壮汉,带着嘲讽。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又传来一阵更为尖锐刺耳的喧哗,瞬间吸引了观景平台上所有人的目光。
“凭什么?!我江莉莉长这么大,就没住过这么没品位的房间!这鎏金壁纸是上个世纪的款吧?还有那地毯,扎得我脚疼!一股子暴发户的铜臭味!我就要住那间带空中花园和私人泳池的套房!你们周家让出来怎么了?我们云城江家差你们那点补偿吗?”
一个穿着最新季高定、浑身珠光宝气的年轻女子正叉着腰,对着面前身着素雅中式长衫、气质宁静内敛的青年尖声叫嚷,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对方脸上。她身后跟着几个同样衣着光鲜、面露不耐的男女,显然是她的跟班。
周远眉头微蹙,脸上带着无奈而诚恳的歉意,声音温和却清晰:“江小姐,实在抱歉。房间分配是主办方邵先生根据各方情况统筹安排的,并非我周家所能决定。您若是对房间不满意,可以联系酒店管家或者邵先生协调更换,我们实在无权……”
“呸!少拿邵成压我!”江莉莉骄横地打断他,“谁不知道你们周家走了狗屎运,出了个周无就鸡犬升天?暴发户就是暴发户!懂不懂什么叫礼让?懂不懂什么叫规矩?”她的话尖酸刻薄,引得周围不少人侧目,窃窃私语声嗡嗡响起。
“就是,周家以前算什么东西?”“江家可是云城首富,这周家小门小户的,是有点不识抬举了……”“也不能这么说,房间分配确实有规矩……”“规矩?规矩还不是看谁拳头大?”
“喂!你这女人讲不讲道理?房间是主办方分的!凭什么要我们让?还骂人暴发户?我看你才是没教养的暴发户!我舅舅是国家功臣,比你这种只会花钱的草包强一百倍!”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穿着运动潮服的少年从周远背后探出头,正是周家二老的心头肉,周覃。他冲着江莉莉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吐着舌头,满脸的不服气。
“小杂种,敢骂我?”江莉莉扬手就要打,被周远死死拦住,他一把将周覃拉回身后,低声呵斥:“小覃!不得无礼!”又转向江莉莉,歉意更深:“江小姐息怒,小孩子不懂事,口无遮拦。房间的事,我周家确实无法做主,还请您……”
“无法做主?我看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江莉莉保养得宜的脸气得有些扭曲。
一场闹剧,活色生香地上演在奢华的琉璃回廊。骄纵的云城首富之女,宁静内敛却不善争辩的江南新贵,年轻气盛护短心切的少年,还有周围那些或鄙夷、或同情、或纯粹看热闹的窃窃私语。
秦挽歌看得津津有味,红唇边的笑意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低声对陈芊芊道:“瞧瞧,这就是‘新贵’和‘旧富’碰撞出的火花,多热闹。周家那小子,倒是有点意思。”
陈芊芊的目光淡淡扫过争执的中心,却在听到“周家”和隐约提及的“周无”时,眼神几不可察地变化了一瞬,她没有发表任何评论,温婉的面容上依旧挂着那抹事不关己的浅笑,身旁垂落的手却勾着衣服的面料蜷了蜷,指节在裙摆上压出几道浅浅的褶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