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能评估,剔除重复、低效、舞弊项目,优化支出结构。第叁,节流。”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崔松脸上,“削减政府非必要开支,削减军费预算中用于对外干预的部分,优先保障国内民生。以上叁点并行,缺口可补,承诺可践。”
清晰,冷静,精准。剖开了看似无解的难题,给出了一个让各方都能勉强接受的方案——
既没有动某些人的奶酪核心,又拿出了具体可行的路径,还巧妙地将“节流”的责任部分推向了崔松必须掌控的领域。
长桌上一片短暂的沉默。反对者一时找不到新的攻击点,支持者也松了口气。
崔松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带头轻轻鼓掌:“好!思路清晰,切实可行!就按连溪的方案细化执行!”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带着复杂的意味。
和连溪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重新垂下眼帘,仿佛刚才那番足以左右国策的发言与他无关。
在无人注意的桌下,他修长的手指悄然滑入了西装内袋,触碰到了冰凉的手机金属外壳。指尖滑动,屏幕无声亮起。
一个隐蔽的监控画面跳了出来——家中的客厅。
画面里,女人穿着柔软的米白色羊绒家居服,侧身蜷在宽大的l型沙发深处。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傍晚渐次亮起的城市灯火,霓虹流光映在她白皙得近乎透明的侧脸上。
她正对着前方巨大的电视屏幕,光影在她眼中明明灭灭,却映不出丝毫波澜。
那神情,像一尊被精心摆放在橱窗里的昂贵人偶,美得惊心动魄,却也空洞得令人窒息。
屏幕的光线在她脸上静静流淌。她似乎看得很专注,长长的睫毛偶尔轻颤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然后,毫无征兆地,那点细微的颤动也停止了。
她原本微微抬起的头,一点点地歪向柔软的沙发靠背。
眼皮沉重地合拢,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
她睡着了。
像个在陌生旅途中疲惫不堪的孩子,卸下了所有冰冷的防备。
和连溪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客厅恒温系统设定的温度,对睡着的人来说,有些低了。那薄薄的家居服,根本挡不住凉意。
画面外,议员的争论还在继续,那些关于财富、权力、平衡的噪音,此刻显得无比遥远。
他指尖悬在屏幕上方,似乎能隔着冰冷的玻璃,感受到她皮肤上可能泛起的凉意。
最终,他只是锁上了屏幕,将那片柔软的脆弱重新关回那个寂静的牢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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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科院的院长办公室占据着视野极佳的高层。
窗外是帝都钢铁与玻璃构筑的权力森林,夕阳的余晖给冰冷的建筑群镀上一层虚幻的金边。
办公室内却只有一种色调——冷硬的灰与白。线条简洁的办公桌,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和连溪坐在宽大的黑色皮椅里,脊背挺得笔直。他刚刚在光屏上敲下新一季度的社科研究与发展规划纲要的最后一个字符。
他随手点开秘书处同步过来的下属工作报告合集,目光像最精密的扫描仪,一行行掠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据。
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脸上,勾勒出下颌线冷硬的弧度。空气里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送风声。
蓦地,他滑动的手指停住了。
目光锁定在一组数据对比上。
他的眉心拧起一道细微的折痕,指尖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调出原始数据源。
几秒钟后,他拿起内线电话,按下快捷键。接通的声音只响了一下,对面立刻传来秘书毕恭毕敬的回应:“院长您好。”
“把负责‘基层精神卫生资源缺口’报告第叁部分数据核查的人,叫来。”声音不高,甚至称得上平静。
电话那头似乎窒了一下,随即才传来回答的声音:“是,院长!马上!”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敲门声响起。
“进。”
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
一个四十多岁、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穿着熨烫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额角却渗着细密的汗珠。
他脸上堆着过于用力的谦恭笑容,眼神却掩饰不住地慌乱。他叫周明,在社科院干了近二十年,算是个资深研究员。
“院…院长,您找我?”周明的声音有些发紧,双手不自觉地搓着。
和连溪没有看他,目光依旧停留在光屏上那份报告错误的位置。
他抬起手,鼠标在屏幕某处轻轻一点,一个红色的高亮标记瞬间圈住了那组刺眼的数据。
“周研究员,”他开口,语速平缓,字字清晰,带着一种解剖般的精准,“报告第叁页,区域b与区域c的精神科医师千人比数据对比。你的原始依据,是什么?”
周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