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写着“不可以”,她松了一口气,反复告诉自己大概是裴澜说错了,或者她理解错了,心里却仍然惴惴不安,有什么东西跳动着、呼之欲出。正好中介小吴赶到,将她唤回神,她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强行摁下思绪,继续去看房。
&esp;&esp;可这一天她仍然无功而返。
&esp;&esp;回家时又路过那幢老房子,她不自觉地停下脚步。那一排老钢窗在一天里的每个时刻都有不一样的光彩,她抬头看着一道折射的阳光中,细密的尘埃飞舞,心底的种种直觉与猜测愈发强烈。
&esp;&esp;她拿出手机,找到之前工作认识的一个律师朋友,问房屋赠与是否可以在被赠与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
&esp;&esp;对方很快回复:[不行,被赠与人不签字,赠与协议就无法生效。]
&esp;&esp;斯微眉心一皱,手心里居然无端沁出汗,又问:[所以意思是,就算被赠与人不知情,赠与人也是可以有这个想法、并且先拟好赠与协议的吗?]
&esp;&esp;对方好笑地回复:[当然,人家想送东西还有谁能拦着么,天上要掉馅饼地心引力也拦不住啊。]
&esp;&esp;“天上掉馅饼”的说法放在这个情景里总觉得有些刺耳,搁以往,斯微一定会觉得被冒犯,也一定会找准始作俑者反击。可现在,她只是怔然地道了谢,立在那静谧的老洋房前,久久沉思。
&esp;&esp;天渐渐暗了,斯微缓慢地踱步回家。
&esp;&esp;家门口的花篮上搁了两枝蔷薇,是她自己前几天顺手从花店带的。她养成了插花的习惯,哪怕送花的人走了,也一直没有中断。
&esp;&esp;目光不聚焦地落在那蔷薇上,她呆呆的,脑袋却逐渐清明。
&esp;&esp;她拿出手机,找到裴澈——如果他已经把她删了,她也不再拖延。她这样想。
&esp;&esp;她发了句话:[我想去望江公馆拿我的东西。]
&esp;&esp;消息顺利发出。
&esp;&esp;半分钟后,裴澈回复:[什么东西?我可以寄给你。]
&esp;&esp;斯微的心气终究燥起来,戳屏幕的手指不自觉用力:[我自己的东西自己找,你该不会把我的东西全扔了?]
&esp;&esp;裴澈回复:[没有。我现在在家。]
&esp;&esp;斯微没再回复,转身上了车。
&esp;&esp; “我也舍不得的。”
&esp;&esp;前往望江公馆的路开了无数次,斯微第一次感到紧张。下车时松开方向盘,居然看到两手汗渍。
&esp;&esp;下车后,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告诉裴澈她到了。而后走到门口,想了想,径直开始输密码。
&esp;&esp;六月份第一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她看见过,裴澈的密码和两年前一样。
&esp;&esp;然而只输了三位数,房门忽的从里面打开,裴澈面无表情地站着。
&esp;&esp;斯微有点尴尬,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不请自来输密码的无礼行为。然而看着他这张淡漠的脸,她也不想解释了。她也就那么站着,坦然地回视他,理直气壮的样子。
&esp;&esp;裴澈很快垂眸,转身给她拿了拖鞋,“进来吧。”
&esp;&esp;她低头换上。全新的,尺码也大了些,并不合脚。
&esp;&esp;进门,没有如常听见发财的声音,不自觉地望向岛台,看见它缩在一个全新的笼子里,远不如平时有活力。
&esp;&esp;“它怎么了?”她担忧地皱了皱眉。
&esp;&esp;“病了,已经看过医生,没事。”裴澈答得简单且完整,“过两天就会好。”
&esp;&esp;斯微忽然止住脚步,没有走得更近,就站在岛台边。她看见发财脚腕上的红绳已经取下了。
&esp;&esp;裴澈给她倒水,她道谢后接过,喝了一口,抬眸问:“我的东西你都扔了?”
&esp;&esp;裴澈回避她锐利的眼神,但语气是平缓的,公事公办地回答问题:“没有,你要找什么,应该都在楼上……”
&esp;&esp;斯微没听他客套地讲完,打断道:“但你的东西我都丢了。”
&esp;&esp;裴澈哑然,“……嗯。”
&esp;&esp;斯微继续道:“我本来想打包寄给你,但想想,免得被你退回来我还是要丢,就别浪费快递钱了。”她语气尖锐,找茬的意思明显,眼神也如刀,谈判场上,她一贯知道如何扼住对方气势的。
&esp;&esp;可裴澈好似从一开始就缴械的对手,他只看她一眼,嘴角抿出一点笑意,然后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