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一名政府公务员。” 康斯坦斯诚恳地请求道:“偶尔会去国外散心,这真的不至于用这么高的监控级别。”
他听到这番话,握住记事本的手指不自觉地僵硬起来。
“散心?” 他问她,语调突然提高,“散心为什么会跑到国外,美国?法国?嗯?”
康斯坦斯敏锐地察觉出他的不喜。她头疼地意识到自己对他一无所知,想去迎合他的机会都曾拥有。他突然生气,她根本不知道原因。总觉得是这位大人对她陈见太深,又或许觉得她可能叛逃出国。
但不管怎么样,他这隐隐的愤怒令她手足无措。
她只好耐心解释:“我只是喜欢听一些音乐,比如古典乐、歌剧什么的,这不触犯任何一条法律法规吧。”
还有流行乐。康斯坦斯在心里默默补充。
“所以你2009年6月份去美国看britney spears的巡演?”
男人眼角带着讥讽,他终于一改那副彬彬有礼的面貌,咄咄逼人地质问她:“那我们来谈谈,你看完演唱会后就突然消失。”
他加重「突然」这个词的发音,抬眸看着她的反应,继续问她:“后来有人看见,你在数公里外的一家餐厅与一名陌生男人交谈。这你要怎么解释?”
说到最后,男人从记事本中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她穿着一身清凉的黑色吊带裙,眉眼含笑地在跟对面的男人说话。但由于酒店过多装饰物的遮挡,陌生男人只拍到了一个很模糊的侧脸。
这张偷拍的照片显然被狠狠捏过,白色的褶皱像把利刃直接把男人的头劈到脚。
“我当时受到了一些惊吓,有位好心的绅士前来安慰我。”
跟之前不同,康斯坦斯这次的解释十分轻描淡写,让人听不出任何的可信度。
“调头。”男人将照片一扔,双手抱臂放在胸前,“阿普比小姐,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他遏制住脑海里疯狂闪现的念头,猛地闭上双眼,不去看她。
“不要试图用谎言来应付我。”
此刻,车窗外大雨如注。这是伦敦入春以来,康斯坦斯遇到过的最声势浩大的一场雨,车窗已被雨水淋湿看不清路途的风景,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也远不及他威胁时说话的声量。
可她的神色太淡,已经看不清任何情绪。
她已经放弃了讨好他的念头,神情淡漠地反问他,“我需要解释什么?解释我看完演唱会就被cia当局请去问话吗?”
“这种事情,你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吗?”
康斯坦斯对他总有种奇怪的熟悉感,这令她此刻说话有些过于肆意,甚至称得上大胆。
你看,前座那位黑发女士的肩膀都害怕地突然抖动一下。她在心里说道。
面对她的质疑,男人同样沉默着。他不是不清楚cia的调查,他只是想知道照片里那个陌生男人的来历。
以及他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怎么,二战之后你们不就和中央情报局合作了吗?还需要问我关于他们的事情?”
见他不说话,康斯坦斯心生一阵烦躁,她讨厌这种氛围。
男人睁开了双眼。他现在就像一只伫立在悬崖峭壁间,俯瞰众生的雄鹰,那双冰冷的不带感情的灰眼珠,极为缓慢地打量着她,犹如看待一只笼中之物。
“阿普比小姐,你未免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男人毫不留情地警告她:“ 我只是想提醒你,身位英国外交部的一员,请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怎么,怀疑我像菲尔比?说实话,当年克格勃专挑那所牛津预备役大学的精英,可真是慧眼识珠。”
康斯坦斯嘲讽地看着他,“ 真可惜,我是牛津大学贝利奥尔学院毕业。如果你看过我的资料,就知道我的情况与剑桥那群书呆子是不同的。”
男人并不意外她的讥讽,甚至能一眼看透她的意图。
“你的祖父曾是内阁秘书,文官之首;父亲也曾担任过外交部的常务次官;还有你那位保守党党鞭的叔父,虽然目前出现了悬峙会议,副首相与他无缘。但凭着与新首相的交情,估计也能捞到一官半职。而你,目前是外交部第一位女性副常务次官,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他前面铺垫了半天,其实就是为了接下来的一句话:“可据我所知,你跟你的那位叔父——威廉姆斯·阿普比,似乎关系不和?”
“然后呢,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康斯坦斯承认他对这关系的定义。因为她从来没有掩饰过对威廉姆斯的敌意。
“你在怀疑那场爆炸案跟他有关,阿普比小姐。” 男人笃定地说道,眼底的质疑却仿佛在嘲笑她,这样不负责任的猜测是多么的幼稚。
康斯坦斯忍住与他辩解的冲动。她知道,这样的行为没有意义。
于是她问他,你到底是谁?
“麦考夫·福尔摩斯。”他缓缓吐出这个名字,语气柔和了许多。他以前无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