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两个女人。我是老了,他想。但无论怎样说,她的未来还是一片光明。
挂在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转个不停。
与此刻康斯坦斯的心跳声奇怪的重叠在一起。但她发现自己这时竟说不出一句话。她双唇颤抖,她下意识地抵抗着想窥见汉弗莱大脑的冲动——她答应过舅舅——绝不看亲人的记忆。
她的手指环绕着麦考夫的臂膀,似乎想要一个可靠的力量来源。她又不是侦探,对所谓的真相不应该产生好奇。真相如果不是站在对她有利的一方,那么就将毫无意义。她应该是一个功利主义者,她想着。
但,是真的毫无意义吗?她信誓旦旦在南希病床前答应的一切,她这十年不断追寻的难道就是一桩来自亲人构建的谎言吗?
于是,她听到了自己颤得令人心碎的声音。
“是的。”
听到她的回答,汉弗莱突然像苍老了十岁一般,那双睿智无情的双眼再次闭上。事到如今,说什么辩解都没用。他精心培养的孩子,居然会对一个根本没有意义的真相如此执着,这样的认知令他更难受,舌尖品尝到一种心灰意冷的苦涩感。
还未等他说话。
“是我送走的。”威廉姆斯突然宣布。他就站在汉弗莱的身边,脸上的表情冷淡至极。
而隐没在黑暗之中的莫里亚蒂则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他突然扬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无视莫里亚蒂的目光,威廉姆斯那双淡蓝色的眼珠蒙上一层阴翳,望向康斯坦斯的那一刻,嘲意十足,他坦然说道:“这不是你一直都在猜测的真相吗?”
“你猜对了,确实是我做的。”
随即,他不在意地笑了笑,仿佛这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
甚至还比不上手头国防文件重要。
康斯坦斯浑身的血液突然在这一刻凝固。她看了一眼满不在乎的威廉姆斯,又看了一眼侧过头不肯言语的汉弗莱。
她觉得自己这二十几年来从未看清身边所有人。
大概是想淡然一笑,但由于内心深处不可避免的痛苦,让她硬生生扯出一个难看的嘴角弧度。
“是吗?”
康斯坦斯想起夏洛克告诉她的,有关伊恩最后消失的地方,突然悲从中来,握住酒杯的手不停地在颤抖。
她是真的累了,这样的家族秘辛实在是让她难以承受。她一直觉得他们就算再不择手段,也决计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既然动手了,那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年被雪覆盖的旧宅屋顶。伊恩带着她去了废弃已久的阁楼里,两个小孩子为了争夺望远镜闹个不停。她记忆里的伊恩性格古怪但却聪敏过人。即使嘴上说着最讨厌自己这个小侄女。但每次放学后都会偷偷塞给她糖果,就是那种酸得要命的糖果。因为他知道她从来都不喜欢吃甜的。
有关他的记忆永远充满着温存与伤感。
无奈地闭上眼,她的声音听起来凄凉难过。“你们难道不知道,他会死在那个冬天吗?”
莫里亚蒂不由得一怔。这声音仿佛与他那段模糊的童年记忆里出现的女声相差无几。他原本看好戏的愉悦心情一下子就消失了,仅仅因她沉痛的模样。
脑海里有什么记忆正在渐渐苏醒,犹如被雪覆盖后迎接春天到来的枝桠,静静地在莫里亚蒂纷乱的思维里努力生长。
她是在乎他的,莫里亚蒂心里突然生出这样的念头。
他难以置信地倒退了一步,为自己微暗如沙的内心突然出现的一道光线而感到震惊。
“砰——”
而那道光却突然他面前坠落。
赎罪
“你对死亡的理解是什么?”
蓓尔美尔街的一处维多利亚式建筑风格的府邸,在二楼拐角处的一间卧室里,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康斯坦斯,她勉强地支撑自己起身,看了一眼缓缓输进自己身体里的葡萄糖,这才明白那突如其来的黑暗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