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拢。
“别以为你赢了。上一次在谢林福特岛,是她故意让了你。”
鼻尖都能嗅到他的潘海利根香水。欧洛斯不以为然地轻笑,“我只要我的奖品,莫里亚蒂先生。”
“我想要的东西,无论如何我都会得手。这句话您是不是很熟悉?”
莫里亚蒂瞳孔微张,他尽力维持着自己冷静的体面,“福尔摩斯小姐尝过康妮做的饼干吗?我建议你现在可以——”
“别犯蠢了,”欧洛斯根本不在意他铺垫的话,她斜靠在椅子上,手掌托腮,认真地看着莫里亚蒂:“这些都是我以前教她做的。”
那你可真是个精神病。莫里亚蒂强忍着没有说出口,但他浑身上下都完美地传达这句潜台词。
他见她优雅地拿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轻轻咀嚼,随着她嘴角的弧度不断加深,他怀疑福尔摩斯家族的人应该有味觉方面的基因缺陷。
糟心得很,平白无故地不想再面对她。
就在莫里亚蒂夺门而出的一瞬间,他却听到对方懒懒说:“既然婚礼还早,不如莫里亚蒂先生再陪我下几局?”
他的身子机械似地走到桌前。
康斯坦斯在安娜的房间找到了斯内普。她拖着五米长的裙摆,迈出的每一步的速度都被迫下降了三分之一,都说婚礼是女人最幸福的时刻之一。但在她看来,这简直是披着华丽外衣的另一种折磨。
斯内普背着手,站在书架前,眼神意味不明。
还没看清他正在看什么,就看他转过头,望向康斯坦斯的黑色眼珠写满了滑稽,“怎么这么慌张,是准备好逃婚了吗?”
他还是不死心。
“斯内普舅舅,”她的声音充满急切,“我必须要知道一件事。”
“你想知道什么?”斯内普似乎心情很好,难得语调末尾是上扬。
康斯坦斯的目光跟语气一样在发抖:“你以前是不是见过威廉姆斯?”
“威廉姆斯?”斯内普细细咀嚼这个名字,他脸上浮现的疑惑像团迷雾,让康斯坦斯看不清楚,“应该是在安娜的婚礼上见过一面。”
两道目光交汇,斯内普率先别开视线:“婚礼快开始了,你该下楼了。”
康斯坦斯停顿了一下,不肯放弃:“你说安娜的方向感非常差,她第一次来找你的时候,还是有人带路才找到了科克沃斯小镇的蜘蛛尾巷。”
斯内普听不出这之间的联系,“所以呢?”
每当到了关键时刻,康斯坦斯就十分讨厌他的身份是个巫师。否则何必这么拐弯抹角才能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据我所知,威廉姆斯的母亲夏洛特小姐在去世前,就住在离科克沃斯小镇不远的一栋房子里。”
想起来了。斯内普当然记得那个为安娜带路的小男孩,伸手拉开门,那是纤细羸弱,漂亮得过分的一张脸,镶嵌在脸上的蓝宝石眼睛有着超出年龄的警惕与锋利。
跟他那傻乎乎,天真烂漫的妹妹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但过了许久,斯内普却缓缓开口道:“我不记得有这回事,我跟麻瓜的唯一交际就是你的父亲。”
康斯坦斯久久地注视斯内普,直到房门被莫里亚蒂漫不经心地敲响。他审视的目光在她跟斯内普之间来回切换,最终化为一句:“康妮,你该去准备了。”
但康斯坦斯纹丝不动。
三个人就这么站在原地僵持不下,直到莫里亚蒂掏出手机催促,“行了,福尔摩斯就快到门口了。”
康斯坦斯咬着唇,不甘地转过身,同莫里亚蒂离开斯内普的视线。
“这场景真是——”斯内普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有关几十年前的那场婚礼细节铺天盖地涌来。
真是似曾相识呀。
同安娜的一样,康斯坦斯的婚礼也是在阿普比城堡的花园举行。七八十年代活跃的宾客开始举着酒杯,追忆自己的黄金时代,那些有关撒切尔夫人致辞的语气、叙利亚轰鸣的爆炸连同爱尔兰共和军这个名字的记忆都饮入喉咙。与那些动荡岁月无关的年轻人更喜欢交谈即将要出现在婚礼现场的俄罗斯条纹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