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临笑笑眯眯地:“哎,心肝乖,临哥在呢,头还疼吗?”
鹤庭雪看了徐临一眼,心说你刚才给我一拐子叫我装病,你说呢?
驰开看透不说透,这会儿也乐得让牛名春喂,关键是这粥喝下去确实十分舒心,口味回甘,值得细细品味。
几个人吃了饭,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牛名春搬了一个小马扎往驰开面前一坐,然后将驰开的脚搭在了自己的腿上,开始从脚趾给他一寸一寸地向上揉搓。
驰开这下才是真有点怔住了。
有必要做戏做这么全吗?
牛名春身高也快一米八,虽然看上去挺瘦的,但他常年锻炼筋骨,又日日给人推拿,手劲儿挺大。
牛名春一边揉搓一边道:“驰先生觉得脚底有感觉吗?麻,热,痒,什么都算,有吗?”
“刚才你用指节搓的那一下,好像有点。”
牛名春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那是里内廷穴,有镇惊安神、消食导滞的功效。我就说,驰先生这病看着凶,其实就是堵了,疏通了就好了。”
牛名春说着,手上也更加卖力,不多时鼻尖上就出了一层薄汗。
两人离得很近,驰开稍稍低头就能看到对方鼻尖上挂着了小汗珠,阳光下越发晶莹剔透。
牛名春这人……脑袋小,脸蛋也挺小的,看起来粉粉白白,只要他一伸手,就能给这张脸全罩住。
也不知道是太阳太晒还是怎么,驰开的脚底就像是过了电,他自己都没意识,脚趾突然自己抽了一下。
牛名春的笑愈发可人了,像是在日头下晒着的一团棉花,从骨子里透出一种舒服柔软的感觉:“驰先生人长得好看,没想到就连脚趾都这么好看。瞧瞧这足弓,一看就是能走路的,脚踏实地。”
驰开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娱乐圈里男男女女这么多,灵族的美人更是世间少有,却不曾有谁在他这里掀起一丝涟漪……偏是这么一碗清清淡淡的竹叶粥,竟让他心里起了燥。
而且这种燥,跟他成年之后的经历的每一个春天都不同。
这下,一旁的徐临这会儿也没说话了,悄悄给鹤庭雪交换了一个眼神。
徐临对上驰开的时候嘴巴虽然不饶人,但心里其实软得很,听说对方族里又给驰开身边安了人,他推了工作说什么也要过来亲自瞧瞧。
都是大家族里面出来的,后来又在娱乐圈工作,什么人没见过?
牛名春这人一看就是没什么演技的。
可能雀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么一个人,这么尽心尽力的伺候,这不是对准了驰爷的心窝子捣实锤吗?
多年好友,徐临准备再试对方一手:“牛师傅这一身手艺是跟谁学的啊?”
“祖上传的。”
“您祖上哪的人啊?”
“东山省云溪市人,我们那是山区农村,从太爷爷那辈儿起就做这个了,在我们周围几个村里挺有名的,俺家针法的贴方是有非遗传承的,太爷爷他救过好几个灵族,但这事哪敢让外面知道,我再夸口,其实也只是学了浅薄的一层。”
“这样啊,那你们家几口人啊?牛师傅有师兄弟吗?”
牛名春:“我爹在我高中时候被车撞成了植物人,之后一直在城里的医院住着了。我还有两个弟弟,但家里就我学了这个。当时我们那边说要改造旅游区,好些人都拆迁到县城去了,我靠这手艺在老家县城找不到什么活,所以高中毕业之后我就去城里给一家私人推拿馆打工了。”
牛名春说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我虽然有一些祖传的本事,但我没有文凭,诊所医院不收的。这几年我虽然考了理疗证,但我接触不到相关的人给介绍大活儿,只能在私人按摩馆干着,偶尔接接私活。出来好几年了,我也不长时间离开,挣得钱都不够给俺爹换大医院的。”
牛名春有啥说啥,也不怕别人笑话,他本就是一个穷苦的小老百姓。
驰开的眉头微动,想着这人也太没防人的心了,问什么答什么,几句下来,根在哪都刨出来了。
徐临心里也觉得奇怪:“那你这……是谁介绍你过来的啊?”
牛名春:“我们大老板介绍的,我之前就在他连锁的按摩罐打工。可说呢,我这边都出发了,大老板都不知道雇主是驰先生呢。你们这些大明星保密工作做的真好,那保密协议可厚实,我签名签得手都酸了。”
牛名春其实不傻,他知道徐临这是在探他的底。
但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毕竟驰开是公众人物,是话题流量之王,就算是在娱乐圈,那也是塔尖上的,更不用说还是个灵族。
人家问也是该问的。
牛名春:“我这个人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知道怎么做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都知道的。”
徐临:“这么说,你过来之前……没见过中间人?”
“啥中间人?没有啊。”
徐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