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三口全是女性。你交代李助那话,把她们往哪儿放?我怕落她妈眼里一个仗势欺人的印象,不行的,爸,我妈以前说过,不准我今后长残。”
“你把你妈都搬出来了。”宗序生还是没接他递过来的水,低喃,手背不小心靠上去,感受到合适的水温,一时恍惚。
“你都知道我不成熟,我
在她面前肯定更是没少犯错,我以前意识不到,好不容易这两个月想明白了,闹腾了很久,我离不开她,想好好和她过日子。“宗崎盯着他爸。
两人五官轮廓相似,宗崎的眼睛更像虞雪浓,瞳孔黑亮,不爱流露任何真情,不愿意别人多想。
可这会儿他看着他爸,“我昨天又没顾着她的身体,还不细心,让她一个人在山上仓库里挨冻挨虫子咬,说来说去,就是犯了错,得认。我也知道我不成熟,但你想让我出国继续读书磨性子,不现实。”
宗序生从叫李助出去那一刻,就知道后面这些内容不适合旁人听,他自己端得再稳,心里其实也挺意外宗崎的这几番话。
宗崎看不出来他爸在想什么,平时最烦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但这次不一样,他续着上面没说完的话:“没人控着我,我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她就是我脖子上那根线,让我知道什么该做、能做,什么不该做、不能做。”
过去这些年,宗序生多多少少会注意他,在他身上看到的东西也很多。
十二三岁时顽劣,抱着篮球翻墙跑去体育馆混入其中,浑身顶着脏兮兮的篮球印子回来,站门口被林姨拦住不准进,心不在焉地说绝对不跑宗序生面前招火。
十五六岁爱上赛车,进俱乐部当回家,年夜饭等不到人,是他最叛逆的时候,郊区盘山公路,为了一口气将自己撞进医院在icu躺了几天几夜,好起来又活蹦乱跳地缠着李助引开他,好偷压下的身份证去弥渡玩玩。
再然后是十七八岁,被扔去青港,顶嘴拒绝联姻,宗序生默许了,觉得宗氏还没到需要他付出婚姻才能在这次浪潮中站稳脚跟的地步。
没多久,因为一张照片,他主动低了头,和宗序生达成交易去了国外,活在监控下一声不吭地筹谋着在分公司埋下不大不小的隐患支开他,悄悄回了国联系老师参加保送考试。
事成定局。
宗序生知道他翅膀硬了,开始不受控了,一肚子算计全用在他身上,对此,他没话说,心寒当然有,但得知宗崎真把公司弄上市了,更多的是欣慰。
这些记忆电光火石般闪过,宗序生握着杯子,仰头慢悠悠喝了口,低头,掌心贴靠桌,也是习惯性地屈指敲桌子,三分钟后,抬头,问宗崎:“你想清楚了?”
“我想在她身上成熟起来,我只能在她身上成熟起来。”宗崎立刻回。
“你知道找我出手,得有代价。”宗序生慢条斯理地补充,想通这一切,脸上的神色缓和许多,“有代价也愿意?”
奸商,亲儿子都不放过。
两人对视良久,宗崎压着眉骨,不耐烦啧声,“你要什么?”
“再说。”宗序生摆摆手,让他出去别碍人眼。
宗崎利落起身,没拖泥带水,线一拔,“咔”的细响都没听清楚,人就闪身出去了。
隔了一会儿,李助进来,见宗序生在沉思,没有打扰,屋子里陡然陷入安静,还有些不适应。
“先去联系那女孩家长吧,拿出态度来,这事儿肯定不止宗崎的原因,查查看。”宗序生起身出门,拍板定音。
“之前您说,得让他回宗氏?”李助跟上,犹豫问道:“那还需要她们的……?”
“他小姨呢?也叫上,等她过来了,再谈。”宗序生来得匆忙,结束会议后,身上的衣服压根没换,洁癖快发作,回李助上句话:“不要冒犯,医院这边该跟上的就跟上,约时间和她们好好谈谈。”
李助点头,着手安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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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边,溜上病房的宗崎,被堵在了门外。
不让进,挺高一个子的人站在门外,看着憋屈。
乌妤打了针,吃过消炎的药,药效上来就犯困,但睡得不沉,睡前看见宗崎出现在门外,晃着她妈的手,嗓子肿,不能说话,眼巴巴望着门外,希望铁了心的孟女士别那么严格。
没用,孟怀瑾盯着她吃完药,始终不松口,嘴上还在训她。
宗崎没那么心大,知道孟怀瑾是变着法地点他,垂着脑袋听,侧身站在墙后,乌妤看不见人就安分下来了。
他低头听着里面的动静,吃药、喝水、被子摩挲……各种小动静钻进耳朵里,跟她就在身边磨磨蹭蹭发出来的一样。
乌妤看着药发愁,药苦,身上痒,伤口蒙着纱布不透气,她想抓挠一下就会被孟怀瑾或者叫来专门看护的护士拍手,再挠下去就得留疤。
这些还好,最让她不安的,是自己的嗓子疼,医生说养不好的话,后遗症会很多。
很心慌,这种心慌在吃药、打针后也得不到缓解,总觉得嗓子隐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