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用了绿油油的药膏覆在患处,又用两条木板压实缠绕棉布固定。
许黟把木板也拆下来后,就可看到里面清洗过的伤口了。
断开的骨头没有戳破肌肤,这是好事。
非开放性伤口,总比开放性伤口要好治不少,而且不容易受到感染。
许黟用金银花浸泡双手,洗净后,再去按压红肿的患处。
“疼疼疼——”随从没忍住地叫唤,下意识地要逃开。
但阿旭站在他的身旁,一手按在他的肩膀处,不让他跳起来。
随从嗷嗷叫着,周围路过的行人都听到这凄惨的叫声,不由地侧目看来。
见到是大夫给病人看病,又无动于衷地离开……
对面,茶肆里喝得满肚子都是茶水的两位书生,闻声,两人皆是表情古怪。
他们摸了摸后颈,怎么觉得背后发凉。
“要不,我们先回去?”同伴缩了缩肩膀,问青年秀才。
青牛秀才摇头:“我不回去,我要看看他是怎么治疗的。”
同伴:“……”
友人不走,他便也不走。
两人继续偷摸观察着,而不远处的许黟,已经摸到断骨的地方,他拧着眉,仔细地摸了下骨头断裂的程度。
接着,在随从的惨叫声里,双手按住腿部,朝着两个不同方向一推。
离得近的几人。
只听到一阵“咔嚓”声响,像是骨头回归原位。
许黟平静道:“腿骨接上了,敷药膏用木板固定两月,等骨头愈合才可拆开。”
随从全身冷汗淋漓,疼得已经叫不出声了,他看向许黟的眼神,充满恐惧。
太……太疼了!
摔断腿的那刻,他都没这么疼过。
第161章
宋五被搀扶着坐上牛板车回到府里, 刚拄着拐杖往下人房去时,郎君的贴身小厮来找。
他心里忐忑,拖着条断腿来到郎君屋里。
郎君见着他来了, 还没待他走到阶上跪下磕头,就被他抬手指着拦下:“你腿刚断,就免跪了。”
宋五惶恐,但老实地听话站桩在那里没动, 嘴里喊道:“琼二爷, 寻小的可是有什么事吩咐?”
琼二爷道:“方才让你去许大夫那里看病,你快说说, 他都给你弄了什么药, 说了什么话。”
宋五只是府里个不起眼的打杂小厮, 要不然也甭爬假山摔下来。
打杂小厮的命不是命,这是他来府里做活后懂得的道理。
因而,今儿琼二爷一改平日, 忽然关心他们这些下等人来, 不过是换个法子寻开心。想通这事,宋五飘忽忽的心就渐渐冷却下来,没那般沾沾自喜。
但一说到那位许大夫,宋五身体不争气地抖了抖,冷汗不自觉地呲呲冒出来。
宋五跼蹐不安地说道:“回琼二爷的话,那位许大夫听完小的话, 便动手了,直接把小的断腿掰扯归位, 说、说是接回去了……”
他也不晓得是否真接上了, 如今敷上那许大夫开的药膏,又重新固定木板, 好像是没那么疼了。
宋五忠实地把许黟说的话,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琼二爷听了,说道:“药方呢,快给我看看。”
宋五从许黟那里领回来的东西都没机会放回下人房。
当即就把药方和药膏递过去给琼二爷看。
这琼二爷打开药方凑到油灯前仔细阅看,就见这方子里写着所辩证的病证,又开了一个止疼消肿的汤剂药方。
这药方没什么出格的,是乃常用的方子。
主要敷在断处的药膏没有详细说明,只草草地写下活血化瘀方这几个字。
宋五见琼二爷久久不说话,咽着口水问:“琼二爷,这方子有、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