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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1 / 2)

曾经是。

不代表现在不是。

至于什么不会表达只会默默行动,通通都只是演给他看的戏码。

不知道为什么,临到此刻,往前谢秉川所做的种种,忆起来也没那么难受,反而是方才进手术室前,谢秉川那番温和到不能再温和的语气,像一把软刀,直至扎进他的身体了,他才觉得疼。

不和他结婚,谢秉川也会有自己喜欢的人,会那样温和同他讲话,会陪他去旅游,会满足他的一切愿望。

而不是浪费八年时间,和他蹉跎。

医生等不及,掰开他的嘴,将白布塞了进去。

“我们也是按合同办事,”医生说着,拿着一张纸在他跟前晃了晃,“看看,白纸黑字写着。”

不是什么正规的合同,腺体移植本来就是犯罪,抓到就是死罪,但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谢秉川和他们签了协议,他们只保证腺体完好。

“只要你忍过去,也能活着出去。”医生说。

无稽之谈。

没了腺体,他靠什么活。

接下来近三个小时,是他难以忘怀的、噩梦般的地狱。

他清晰地感受到手术刀在他的侧后颈里搅动,剪刀像剪布料一般随意地剪开他的皮肤,刺破他的血肉,在里面来回捣鼓。

余温言一开始还咬着牙不出声,很快就憋不住了,呜咽好几声,身体不停地抖,额头密布的汗不住下滴,“好心”的医护人员往他下方放了脸盆,隔一会儿便帮他倒掉水。

锥心的疼痛刺入他的骨髓,游遍全身,可他余光仍旧不死心地盯着门边,渴盼门外有谁听见,把门撞破,带他走,带他出去。

他想缩起来,可四处不能动,他只能蜷着手指,颤抖着攥成拳头,掌心被他攥出得皮开肉绽,嘴角咬破了,血一滴一滴沿着嘴角下滑,递到盆里,好几滴血水,染红了整个盆。

余温言张开手指,抓着木板,发出刺耳的声音,指甲刺入木板间,折断在里面,手指指腹被木板锋利的裂缝刺破,又是一片血肉模糊。

触觉麻木,意识模糊,似要坠入幻觉,眼前倏地亮了起来。

分化报告出来,他没抑制住,信息素四溢。

余夏刚帮他说了一句话,被那群人逼迫着,要余夏标记他,放眼望去,四下无人敢靠近,父母站在圈外,耳边满是同龄人的指责谩骂,周围躺倒一片。

一个身影挡在他身前,二话不说标记了他。

又闪过几个画面后,那身影再度出现,在不远处朝他招手。

“去哪。”他问。

“陪你到处走走,你想去哪。”看不清脸,但余温言觉得他在笑。

他也笑:“先去卡萨格温泉吧,我还没去过呢。”

“好。”

“噔”的一声,他彻底和世界断了联。

第7章 07“人都死了,还演什么”

耳边传来阵阵玻璃磕碰的清脆声,隔段时间便响起一阵,零零碎碎,稀稀拉拉。

余温言眼前一片黑暗,四下无知觉,他感受不到自己的手和脚,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好似成了空有魂魄的个体。

又是一声清脆的玻璃碰撞声。

麻意渐散,身体各处有了感知,垒俄罗斯方块一样,拼凑着、摆弄着,浇筑成型。眼前浮现一丝微弱的光,恍惚间,只察觉周身环境昏暗,灯盏暗黄色,铺开一片。

随着玻璃又“嘭”一声,他迷蒙的视线彻底清晰起来,昏黄的雾散了少许。

模模糊糊的,在他不远处,有一个人影曲着腿坐在茶几边的地板上,瘫靠沙发,垂落着脸,手上拿着做工精致的玻璃杯,光照在上面,打搅了酒水,晶莹剔透、熠熠生辉。

他又仰头,喝着什么。

余温言睫羽微颤,逐渐适应周围黑暗。

熟悉的格局,却失了以往的井井有条。

桌上堆杂,摊开的纸张一张叠过一张,堆起些厚度,杂乱无章,像是被随手扔在桌上一般。

除他以外的地方,沙发上胡乱放着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像是为了找什么翻出来,又不管不顾扔在上面。

眼睛越发适应黑暗,面前玻璃杯被猛地放在桌上,磕碰出清脆的响声,他也顺势看清那人影的面部轮廓。

头发杂乱,脸型瘦削,在只有微弱的暖黄光下,却显得些许病态。

分明是谢秉川。

余温言垂了垂眼,手无意识用力,指甲刮过沙发,发出刮擦声。

谢秉川似是听见声音,突然抬眼朝他看来,预备喝酒的手便如此悬停空中。

他停住了动作,只空洞地直视前方。

余温言有些不清楚。

他是否活着,活着又怎么会这么僵硬地坐在沙发上,死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又是“嘭”一声,玻璃杯被彻底放到桌上,谢秉川撑着桌角边缘起身,跌跌撞撞地一步一步迈近来,眼尾存着藏匿在冷淡下的破碎,没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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