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大增,又见过血,在街市上贩卖过黑蛇鱼,无疑会更加从容。
借着黯淡的月光,余列一边思索,一边往自家的石屋中走去。
到家之后,他心中也已经思量清楚:
“距离偿还款子的日期,还有六七日,此事可行!”
欠的高利贷虽然多,但它远比不上余列带来镇子的棺材本,只是当初身家的部分。
再加上借钱的时候,余列还只是个凡胎肉体。现在都要成为中位道童了,他又有异宝辅佐,偿还起来并不困难。
于是在接下来的数日。
余列照常的打工,表面上没有丝毫的异样,夜里则是加大了在镇子和黑河边的往返次数。
因为往返的次数增多,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余列为此又多置办几套行头,每回来一次就换一身,还会换一个地方卖鱼。
他每次也只携带一条黑蛇鱼回来,绝不携带两条。同一天夜里返回的次数,也绝不超过三次。
如此谨小慎微之下,五六天的时间过去,加上之前大半月攒下的,余列估摸着自己算是凑够了符钱,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当天夜里,他难得捂头大睡,让疲倦了的身子好生歇息。
……
翌日傍晚。
余列龙精虎猛的,怀揣着一笔巨款,就要去还钱。
刚刚推开院门,一个让他没有料想到的人,又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只见一个黑瘦黑瘦的道童,正堵在余列的门口,百无聊赖的。
对方听见开门声,扭头一瞧,眼睛顿时一亮,熟络的说:“哟!没白跑,余哥儿真在家。再不出来,小的我可要叫门试试了。”
来人朝着余列打了个拱,然后就伸手一邀:“请吧,小的这就带您去钱庄那里去。”
余列挑了挑眉头,回礼到:“见过单道友。”
此黑瘦之人,正是余列在杂院时的一个邻居,单道童。
余列心里感到诧异:“这单道童,什么时候跟那高利混上了,也放上了高利贷?”
不过他一想到单道童现在已经无卵,而高利其人也是娘娘腔的,有太监的外号,两人凑在一块,倒也颇为合适。
指不定,当初高利之所以替单道童去势,就是瞧上了对方,想要把对方收入麾下,给自己凑个小太监作伴。
果不其然,两人一路走着,单道童又恢复了轻佻话痨的模样,口中开始吹嘘:
“贫道现在不去兽院那腌臜地方做工了,在替高利道友办事。嘿嘿,钱庄还挺大气的,工钱比兽院多。等我阔起来了,余哥儿放心,你这笔款子,小意思的……”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单道童口中的“钱庄”门前。
和粗粝阴暗的黑水镇有些不同,钱庄显得锃光瓦亮。
门口一对大黑石饕餮,咆哮露齿。庄子的墙壁上也贴着紧密的石砖,门上牌匾更是擦拭得干净,鎏金描红的,写着“财东来”三个字。
相比去镇子中的其他店铺,这铺子,无疑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财大气粗。
余列并不是第一次来这地方了,他知道这铺子还有个当铺的业务。不过随着单道童将余列往铺子里面领去,余列渐渐的见识到了铺子不一样的内里。
一入铺子深处,空气就变得腥臭,墙壁也斑驳粗粝,一块块似血迹的污渍,遍布在两人走过的石砖上。
隐隐的惨叫声,从左右漆黑的小石屋中传出,声音有男有女,还有娇喘连连的声音。
“不、不要!!”
越往里面,声音愈大愈明显,哀嚎声、求饶声、后悔声,不断响起。
单道童笑嘻嘻的领着路,暗地里则是在偷偷看余列的脸色,他似乎想要看余列的笑话。
但余列在丹房中已经做工一个月,见识过的场面不少,自然不会被这种场景给吓到。
不过,路过一个门洞的时候,单道童的神色微凛,脚步不由的加快,余列好奇的抬头瞥过去,眼神也是微缩了一下。
这个门洞同样漆黑,内里昏暗,但是余列可以夜视,一眼就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一根根犹如勾鱼的勾爪,挂在排着的架子上,一具具赤身肉体,正被贯穿了脸颊,刺透了手腕、锁骨,鸡鸭鱼肉般挂在架子上,腊货般晾着。
这些肉身,全都是人身,白花花一片。
余列微眯着眼睛,意识到这钱庄的内里,或许比丹房还要残酷。毕竟丹房中虽然漠视性命,但是好歹得会遮掩一二,并没有如此的肆无忌惮。
仅仅脚步顿了顿,余列保持沉默,继续随着单道童向里走去。
终于,两人的耳中出现了嘈嘈杂杂的声音,空气也从腥臭变得汗臭、骚臭居多。
余列抬眼看过去,眼中出现拥挤的人群。
众人吆五喝六的,围绕着一方方台子,吃茶喝酒戏弄。
如此嘈杂拥挤的环境,让余列微挑眉头,他冲身边的单道童问:“赌坊?”
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