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举动却更像是火上浇油,引得身边的人笑得愈发放肆。
“谢容君!你个傻子,跟他们一群纨绔瞎闹什么!”
一道清脆却夹杂着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伴随着一阵轻快的铃铛声。
谢令仪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女子,风风火火朝她跑过来。
来人一身轻红骑装,鬓发微乱,额间渗出细汗,显然是一路疾行而至。未等站稳脚跟,就扬起眉头,气势汹汹对自己一通训斥。
“还愣着干嘛?发热真烧成傻子了?不过一月不见,就不认得姐姐我了?”
对方双手抱胸,语气急促又带着几分嫌弃。高亢的声量,一下子吸引了周围不少视线。
谢令仪被这接二连三的怒骂弄得脑袋发懵,眼见对面人狐疑的目光不断射来,她低头飞快的在脑中思索这女子身份。
“行了,磨磨唧唧,想起来没有?”
那女子显然耐心用尽,随手拨了拨挂在腰间的铃铛,侧过身子,对众人喊,“还有你们,哪凉快哪呆着去,再看,信不信本县主把你们眼睛都给挖了。”
四周顿时做鸟兽般散。
谢令仪又被铃铛声吸引,目光顺着她腰间的动作往下瞧,原来那铃铛竟不是寻常装饰,而是系在一条缠绕于她腰间的长鞭上。
铃铛、长鞭、胆子大、爱吓人。她好像想起来了。
曲知意。
贞元朝唯一一个有军功、有封地。食邑五百户,比正经公主食邑都多一百五十户,连宫中皇子都要敬她三分的陇西县主。
当然,这人也是谢令仪此生唯一挚友。
虽然这句话,是对方逼迫她说的。
若说她们二人是如何相识的,大约可以用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来概括。
谢令仪是从小站在世家顶尖的那波。家世显赫,样貌出众,才学更是无人能及。简直哪哪都厉害。
她这个人就像琉璃塔顶上嵌着的明珠,吸引了无数视线,同时也会刺伤无数人的眼。
外人教育子女常言:
“你看看人家谢容君,小小年纪,处事得当。再看看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都是同样的教书先生,怎么她常年考第一,你就不行?”
说的时候,还要摇头叹息,紧咬着牙,让下颌骨都突出来,再配上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然而,话到最后,总少不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补充。
“啧,就是可惜,这么好的家世,这一代就得绝后!”
话里究竟是幸灾乐祸还是惋惜不平,就未可知了。
久而久之,反
正谢令仪是让人给恨上了,走哪都不待见。因此对此类宴会,她能推就推。
而曲知意从小随母亲在草原长大,一身匪气。初来上京,就把这儿所有的公子小姐都得罪了个遍。
可偏偏,家世硬的没她拳头硬,拳头硬的没她后台硬。他们被欺负了也不敢大声张扬,只能闷声吃暗亏。
总而言之,这是一朵人人都不敢惹的霸王花。
可霸王花也需要朋友,这么一来,落单的谢令仪就勉强入了她的眼。
“你还没想起来?”曲知意等不了了,伸手就要敲她额头。
“好了好了,想起来了!”
谢令仪一把按住她的手,又亲昵地挽住她小臂,“你怎么来的这般晚?宴会都快开始了。”
“路上遇了个不长眼的东西,顺手教训了一顿,所以耽搁了,不过。”
曲知意话锋一转,捏住她手腕,眼神有些怀疑。
“我怎么发现你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以前你最不喜欢与我接触,更别提与那些纨绔外男打交道,怎么今日变化如此之大?”
“你鬼上身了?”
谢令仪:“”
或许她想错了,她不该抓程惜雯去见应奴,而应该哄曲知意去见。
这两人,在这方面简直默契的惊人。
“没有,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再说了,现在这样不好吗。”
毕竟,不管是做人,还是做鬼,都浑浑噩噩活了小半辈子呢,哪能没有一丝变化。
“非常好!算你识相,现在扶本县主去就座。”
谢令仪:“”
果然,人不能太给脸,否则对方就会蹬鼻子上脸。
雅座倒也不远,可曲知意中途不知发的什么疯,见宴会主人还未到,偏支走璞玉,要谢令仪挽着她,绕湖走了半圈,在众人跟前露脸。
直到走到假山处,听到它后头传来一阵熟悉的怯懦声。谢令仪一脸诧异,转头去看曲知意。
果然,此刻后者眉梢微挑,笑里藏着几分得意。
“之前你不是同我说过,有意于御史家的张公子么。我方才一下马,就见那御史公子的马车里,竟钻出了个姑娘。”
“那姑娘看着我见犹怜的,长得也好看。就是心思太歪,一路表哥长表哥短的,尽问些稍微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