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的双眸中,满是震惊,“你不去?”
“明日宫中夜宴,我要随侍在拓跋夏身边,这边就交给你了。”
“你不怕我出纰漏?你不怕我故意破坏你的计划?”他毕竟是拓跋夏身边的人,她就这么放心将一切交给自己?
“用人不疑。”南宫珝歌淡淡地回答,“我若疑心你,又何必用你?”
乘风心头愈发五味杂陈,拓跋夏从未信任过他,他的一举一动,都需要向拓跋夏报备,他甚至知道,拓跋夏在自己身边也是安插了眼线的。
而这个女人,居然如此信任自己。就象……就象当年在族中,老族长待他那般,只是族长死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过被信任。
这种被相信的存在感,真好。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人安然地送到你手中。”他乘风的承诺,以命完成。
南宫珝歌点头,笑着退出门外。
乘风看着眼前的饭菜,坐下来拿起了筷子,慢慢地吃着。
饭菜很简单,不过是客栈做的寻常饭菜,但乘风却觉得很香,比以往他在拓跋夏身边吃的山珍海味还要香。
他甚至不知道“拓跋玉”的真实身份是谁,但也许换一个主上并不是坏事。至于往事,至于那段过去的自我深情,就随着他的死都消亡了吧。
翌日,南宫珝歌一早便前往了驿馆,伺候拓跋夏装扮和准备礼品。今日夜宴,原本是定在仲秋之夜的,却因为帝君身体不适,临时推延了两日。
在拓跋夏面前,南宫珝歌简单地交代了两句关于乘风的结局,无非是尸体拖到了乱葬岗云云,拓跋夏也没有表现出半点追念之色。当然,她也没有对南宫珝歌提及关于行营后续交由谁来掌管。可见,她对拓跋玉还是有些许的猜忌,而这个不提及,恰恰中了南宫珝歌的下怀。
这一次拓跋夏声势浩大,车马华丽、招摇过市,街道两旁的行人纷纷侧目,看着马车从身边驰过,然后彼此交头接耳地议论。
拓跋夏这一次的声势浩大,也是在印证着他们的猜测,这一次不仅仅是夜宴,而是她要向“东来”提亲。
她穿上了“惊干”最华丽的服制,南宫珝歌低头跟随在她的左右,缓缓踏入皇宫。
偌大的厅里早已经坐满了“东来”的贵族高官,在拓跋夏踏入的一瞬间,所有人下意识地起立行礼,给与拓跋夏最大的尊重。
拓跋夏被领到了最靠近主位的位置上,都在预示着,她不仅仅是尊贵的客人那么简单,南宫珝歌站在了她的身后,隐藏起自己的气息,完美地扮演着一个侍从的角色。
“陛下到……”
“太女殿下到……”
“七皇子殿下到……”
随着声音,南宫珝歌悄悄地抬起了眼皮,小心地观察着。
“东来”帝君慢慢行出,身边一左一右陪伴的,正是言若凌和言麟之,身为皇子,能够站在帝君身边最重要的位置,足见“东来”对他的重视,也可谓给足了拓跋夏面子。
拓跋夏的视线,停留在言麟之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而言麟之与她视线微微一触,便不自觉地转开了视线,脸上是浅浅的羞涩。
这个表情,便让拓跋夏瞬间心神荡漾。
而南宫珝歌的视线,则停在了言若凌的身上,身体不自觉地绷紧了。不过没有人察觉到她这个微小的变化,便是有,也只会当做是见到皇家威严的紧张。
南宫珝歌的紧绷,当然不会是紧张,而是杀意。当初她没能杀了言若凌,但是她下手并未留情,可谓是直接废了言若凌的四肢。后续她没有继续死咬着言若凌不放,便是觉得言若凌这辈子就是个活死人了,与其让她死,不如让她生不如死,没想到事隔一年,言若凌居然完好无损地站起来了。
那原本的怨恨与杀意,便又一次弥漫上了眼眶。
只是……南宫珝歌不知何为,心头泛起了一丝怪异的感觉。她上一次与言若凌接触的时候,在言若凌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邪气,如今想来,那便是魔血感知之下的“血部”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