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起长工补种的白菜,叽叽喳喳,不复平常。
正待秦笙腹诽之时,不远处高声吵嚷骤然爆发。
“反正都是我家的,你给织就是了,怎死脑筋!”
“东家说给谁就给谁,不行就是不行!”
后面女声尖细,听着似是裘好裘寡妇,她那人一直谨小慎微与人和气,这般定是急了。
凌宴也听出来了,妻妻俩对视一眼,心底皆是不悦,与萧王二人道,“我俩有事先行一步,你们随意逛逛,待会与你们碰头。”
“不必顾忌,你们忙。”家丑不可外扬,萧王很是识趣地拉上公孙照换了方向。
命武峙跟着二人,凌宴和秦笙快步赶向事发地点,路上遇见闻声跑来的张娴,近来张娴忙着收罗马匪土地的收成,出差很是辛苦,二人拦下她告罪。
“知你上心。”关心则乱呐,秦笙给张娴理理衣襟,沉声道,“你是管家,小事莫急,大事也用不着你急,有甚好慌的,端起架子,拿出管家的威严来!”
说着,拍了下她腰背。
张娴被她说得一愣一愣,这么手把手地教哪还能不会,挺直摇杆吸气照做,“笙姐,这样可行?”
“还成。”秦笙点头,“以后记住了,天塌下来有我俩撑着,你只管放手去做。”
“是。”
凌宴默默听着屋里传出的吵闹声,差不多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扫了眼张娴身后跑来的巡视,语调微凉,“放着人吵闹,让大管家急匆匆跑来平事,你们就是这么维持秩序的?”
温和的天乾即便问责仍旧轻声细语,然而巡视看到了,东家笑意全无,冰冷地审视着自己,仿佛看穿了一切。
前所未有过的,东家生气了……
巡视顿时汗流浃背,慌忙道,“东家,近来多去打谷人手不足,我光顾着去报信……是我失职。”
多说多错。
凌宴眯了眯眼,没在管那人,眼神示意张娴开路。
巡视诚惶诚恐跟上。
秦笙自然瞧出凌宴真恼了,轻声安抚,“不气啊。”
“没事。”凌宴捏了捏自家野山参稳定情绪。
跟着来到屋前,不少人围着看热闹,那边吵得火热,根本没人注意到她们的到来,张娴满脸严肃,巡视趁机表现,扬声大喝,“都没事做?!”
众人回头,见到大管事和东家妇妇到场,顿时鸦雀无声。
当场抓包,人们悻悻让出一条路,只见裘寡妇正与一中年妇人对峙,中间一女童耷拉着脑袋,好似提线木偶满脸木然,那是昨日小测获得甲等的杨春花。
裘寡妇手里拿着尺,胸口起伏,看似气得不轻,对面挽袖叉腰的中年妇人还在喋喋不休,她身旁的少男拉着她,“娘,东家来了。”
那是跟武峙守夜睡着的杨秋实。
小测的奖励是毛衣,这东西因人而异,量身才好织,凌宴交由裘好,也是拿来练手精进技艺,那中年妇人听说此事,想让裘好通融,把给杨春花的奖励给她儿子杨秋实。
一个十四,一个七岁,够织两件小的,算盘珠子给凌宴都崩笑了。
“东家!”裘好见到凌宴,连忙开口,中年妇人仿佛看到救星,白了裘好一眼挤到跟前抢白,“东家,马上天冷了,这好东西给春花她也用不上,秋实在外头守夜天寒地冻,赏给他他穿得暖和好给您卖命啊,这裘寡妇死活不让,这不是为难咱们嘛!”
都是为东家做事的,东家心善,这点小事她肯定答应,人群中有人附和,“是啊。”
恶人先告状,用阿宴的话来说就是惯会拉踩,秦笙扫了眼身后,默默记下这些附和的人,给了裘好一个眼神,对方很快领会长长舒了口气,安下心来。
野山参都帮她打点好了,凌宴轻松不少,转头问杨秋实,“你也是这么想的?”
“是啊东家。”杨秋实笑容憨厚,“她年岁小,来年就穿不上了,我穿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