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的父亲的确是雪域人,他偷溜出来晕倒在半路,被一个部落首领的儿子救起,他长相周正料事如神,很快赢得其他人的信任,然后就有了姜淮。
姜爹动之以理晓之以情,说服部落首领,也就是他的岳父随他征战雪域,只要拿下就有数不清的财宝,绵薄动人心,而结果理所应当的是他们失败了。
首领死了,部落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姜爹被抓回雪域清理门户,即便姜淮还在襁褓,他和他爹也理所应当的成为部落罪人,姜淮自小就在磋磨中长大,直到分化成天乾才有好了些。
然而某个冬日,他一把火点了帐篷,将生他的男人活活烧死,饲养的牲畜也没放过,才勉强恢复过来的部落再遭重创,活不下去,只得投靠别的部落。
一个部落的衰败还不至于发展到整片区域的人都恐惧的地步,不过以结局推断过程并非难事,接下来的百年间里,时常有部落整个消失,有个共同点是他们去到了东边——兴安山附近,姜爹是从那来得,顾沈二人也是从那个地方来的,对部落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通过秦笙,顾景之在雪域人那补全了姜爹叛逃的缘由:各族以生育为重,大巫从来由女性坤泽担任,而姜爹作为一个难得继承了能力的男性天乾,他无法生子,又不满娘亲把传位给姐姐,得不到,便琢要磨旁门左道。
有其父必有其子,一脉相承的恶,烂到骨子里。
顾景之自认不算残忍的人,但她觉得姜淮不论受怎样的刑罚都不为过,千刀万剐才好。
若非身边两个最亲密的天乾都是很好很好的正常人,她真的要重新厌乾了。
求知欲是满足了,心里却非常难受,两个烂男天乾惹出这么多祸事,顾景之很难释怀,她将这趟追根溯源定义为自讨苦吃。
如果可以,她很想回到过去,在姜淮他爹出生的那一刻就把他掐脖捏死,又或者压根不让他有来到人世的机会,那么所有的苦痛都将不复存在,那该多好……
直面纯粹的恶和受害者,顾景之接连做了好些天噩梦,她的阴暗面像野草一样疯涨,她想她大概要很长时间才能消化整件事,好在和妻子外出游玩足够开怀,消解心殇,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抑郁多久。
主动牵起沈青岚的手,顾景之发出邀请,“我们去凿矿吧。”
“好哇。”沈青岚把她的手往兜里一揣,兴致勃勃地计划着,“我们雕个笔架怎样?镇纸也不错唉,好看又气派的!”
顾景之淡笑望着滔滔不绝、心里全是自己的妻子,她忽然想送她一份礼物。
驱车来到玉矿,半山腰处,矿坑灰黑的石壁上白色星点,原来这就是玉矿的模样,新奇归新奇,可她们什么都不懂,端是一个无从下手。
玉矿分籽料和山料,前者是随着地质运动流入河床,外表和石头很像,赌石用的就是这种;而山料顾名思义,就是眼前的了。
凌宴靠她的百科大全给大家当半吊子讲师,抠了抠模样似是泥浆,实则无比坚硬的存在,忽然兴奋起来,“你们看,这就是岩浆的痕迹,在亿万年的演化下形成了玉石……”
大自然之神奇实在令人着迷。
众人一脸疑惑,仿佛在听天书,“岩浆是何物?”
认知差距,竟然连秦笙和秀才都不知道,想想也是,这片大陆的火山好像不怎么多,这个问题有点难以解释,凌宴只能从头说了。
顾景之想起曾经看到的一处记载,“山中忽出火,石块飞腾声振四野,那火便是你说的岩浆?”
“对对对!”多读书就是见识广!
靠想象能理解个大概,大家很感兴趣,于是衍生出各种各样的新问题。
转眼的功夫,小财迷捡了好多地上散落的边角料,背包鼓鼓囊囊,秦笙正想说她捡芝麻丢西瓜,就听小人暗自嘀咕,“好像还差一点。”
秦笙好奇,包都满了,“什么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