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身体时给人以无伤大雅的窒息感,实在畅快。卡卡西买来的衣物中,仅存一条吊带黑裙,蛮短的,所以很方便,巧合般幸存到今天。我时常觉得过细的吊带里自动带着诱惑,更别提v形领口边只不过包裹着深色蕾丝片,被制成了会被胸部顶出体积感的版型。罪过,面对佐助时忘了穿内衣,但外套遮住了。这绣着吃草小绵羊的外套,也是雷同送的。
玄间买的裙子比较俗,我也不常穿。他喜欢掐腰的设计,有段时间痴迷于圆滑而蓬松的裙摆和尖头细跟、仿佛只为折磨人而生的高跟鞋。这家伙不知从哪里买回了各种类公主裙设计、带v形腰线的睡裙。穿脱都麻烦,半个月就玩腻了。材质很好,裙摆也厚重,一层一层的,根本不适合居家活动。属于少女的粉色和鲜艳的暖色并不衬我,要么黑、灰、白,或者带着点幽蓝的混灰,酒红、藏青、祖母绿,我的身体已经老了,灵魂也并不年轻,令人意外的,这类理应只供给长老们的颜色却格外适合我。玄间对此摸不着头脑。他只觉得我是个游戏人间的、悲惨而无聊、同时得了心理疾病的、不合格的忍者。而作为女人——人,我将这些余下来的厚实而沉重的、带着花草刺绣的布料理解为殷勤的讨好并照单全收,收进衣柜,准备做寿衣穿到来世。
这个晚上我并没有睡着。照理来说那道监视的目光不该这样不明不白地消失,但也可能是看我缩头乌龟地离开情报中心,又放松了对我的警惕。继续接近也不会有什么收获,我在心里琢磨道。反而打草惊蛇。下次派出的,可就不是会看在py忍者在场的份上放我一马的闲人野狗,而是真不和人闹着玩的家伙了。
目前所有的情报是原来暗部也被分成了两派。三代目将二代目创造的暗部人员编排给大儿子,直至水门接管,随后插入卡卡西,继续对抗来自更上层或者说,竟更牢固的那批好战分子所培养出的精英。
至于这些好战分子是谁呢,我想仅凭自己现在的权限和地位——我人微言轻,去求个答案当然是不够的。三代目,你忘了给我升职了。唉,大蛇丸。唉,水门。好歹有个知道些门路的卡卡西,又不肯我走他的老路,怕什么呢?是担心我杀不了人吗?我不愿继续想下去,伸手检查枕下垫着的苦无,突然摸了个空。谁!
我依然躺在原地,克制着自己想将环境观察彻底的眼睛。这间不过六叠大的卧室平平无奇,我自觉木叶的防御系统也没有疏漏敌人到底在等什么?并不是熟悉的气息,不是任何一个被甩的前朋友月夜明亮,星星对我冷冷地眨眼我眼底落下一轮圆得像个面饼的月亮。不,怎么可能?!今日不是满月!
我在勉强可视物的环境中摸索着,发现写轮眼似乎失效了。
模糊的家具轮廓,安静到可疑的极致的月夜氛围我明白过来,扣好外套便拉出抽屉,抓着苦无,手腕用力一落,任黑铁的尖端狠狠扎进腿里!
由劣质压缩木料铺成的地板里生长出的、血肉模糊的一坨肉团子挣扎出来了;我目瞪口呆,神经里飞快地跳出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短短几秒内房间内地角平整方正的生态就变化出个结果,阴魂不散的宇智波鼬穿着一身黑底红云袍,再次出现在我眼前。
他合掌看我,房间里下起凄风苦雨。微微低着头,双眼皮如山沟一样,眼里射出一道不客气的利光,窄肩膀显得瘦削,却挂住了那身宽大得连武器都好藏的袍子。我不知道迎接我的是什么刀枪棍剑,又明白来人脸上那一双眼睛已顶我二十年来为上阵面敌不至惨败的苦练,却不能提前露出败相,将悲艰难惨的弯弯绕绕放在心里,藏得很辛苦。我开始感到些不妙的绝望了——在河面上对决时已是节节败退,又无法抵挡他的幻术的能量,和鱼人比起来那么小个子的一个男人,却蕴藏着那么大的杀意和战力。我知道这不好,却依然控制不住地想象出这许多形况未及的糟糕念头。于是宇智波鼬静了一秒,我猛然记起佐助——我却决意不再讲话了,他也没有动作。我滴尽冷汗也看不懂这男人到底来做什么,担心起了出云二人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