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最好的安排就是,京都府左军巡使。
如果说京都大营位于京城附近,负责的是保卫京城的安全,那么京都府左军巡使负责的就是京城内的安全。
二者一内一外,互为辅助,同时也互相制衡。
穆砚刚回到京城,他能否得到信任也是个未知数。
其次安排就是再度调任其他地方的守军,这也很有可能。
两人来不及叙旧太久,穆砚需要回穆家梳洗一番后到兵部述职。
贺云昭看着穆砚的背影,她轻轻一叹,眸中情绪复杂。
明明曾经是最亲近的朋友,可如今一见,他们都经历了太多,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人,陌生的是那些岁月留在身上的痕迹,或许穆砚看她也是如此。
……
夜空仿若一块巨大的深蓝色绸缎,繁星闪烁,似细碎的宝石镶嵌其上,月光冷冷撒下,贺云昭在祖母房中坐定,又吩咐下人请母亲过来。
婆媳俩都有些迷糊,不知道小昭将人聚在这里是说些什么。
“可有什么难处理的事?来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你开口。”贺母疑惑道。
贺云昭抬头,她斟酌道:“有一件事,是必须要您二位知晓的,但我心中拿不住那些该说那些不该说。”
贺老太太最先明白过来意思,需要知晓但不需要提出意见,告知是担心会漏出马脚,这隐隐熟悉的说辞让她闻见了熟悉的味道。
老太太哼一声,“你啊,随了贺家的根儿!”
“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我和你娘还怕什么不成?”
把孩子女扮男装养成状元郎的事她们都干了,细究一下这可是欺君之罪,这样的事都做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贺云昭点点头。
三人在屋子里安稳坐着,贺老太太甚至还歪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柄小小的玉如意把玩。
贺云昭瞧瞧祖母,再看看母亲,她轻声道:“ 陛下其实有一个子嗣流落在外。”
贺老太太懵了半晌,贺母忍不住拉着老太太的手。
陛下!那是陛下!
膝下空虚连个公主都没有的陛下!
他在外面有个子嗣!
“这位皇子死了,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死了,他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加快了语速,“能够证明身份的只有一块玉佩和右手臂内侧的疤痕。”
贺云昭干脆利落的撸开袖子,白皙的右手臂内侧赫然一块鲜嫩红色的疤痕,很新很新!
贺母:“ !”
贺老太太:“!”
贺老太太惊骇的咽了一口口水,她颤颤巍巍的抬起手,“你你你……”
她收回那句话,还是有害怕的东西的!
贺云昭上前握住祖母的手,她用了一点力气攥住,“祖母,您别急,轻轻的呼吸……”
在贺云昭的安抚下,老太太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
她忍不住道:“小昭,你到底要做什么,这太危险了,你……”
贺云昭搂着老太太,她看向一旁捂着自己嘴巴的母亲道:“祖母,娘,你们听我说几句。”
“我的身份你们都清楚,等我进入朝堂之后,遇到的人会越来越多,经历的事也会越来越多如果能有人保护我的身份,那我的顾忌会少很多很多,也会安全。”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朝堂上的水越来越浑,找不到萧长沣,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皇位近在眼前,他们只会越来越疯狂。
而贺云昭既想要获得权力,就必然在朝堂上要有所有为,她不可能一辈子躲在翰林院著书。
况且她心里也清楚,她虽一直为男子打扮也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她,但意外到处都是。
萧长沣不会是第一个,她不可能每次遇到意外都能恰好有条件处理。
要不怎么有人杀人之后埋在自己家院子里呢,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和能力处理好尸体的,大家都尽力了。
她道:“只要陛下认为我是他流落在外的孩子,他就会为我扫清一切怀疑。”
当今陛下膝下空虚,他猛然得知自己竟然有一个孩子定然会万分惊喜,不论这孩子是男是女他都会用尽一切力量保护。
如果他发现自己的孩子竟然还是状元郎,即使知道是个女孩身份,他也不会舍得让一个状元郎去当公主。
贺云昭心道,若是陛下舍不得她的才能就更好了,说不得就能继承皇位。
不过她对此事虽然有想法,但并不确定。
毕竟这世上有人即使家里有女儿但仍然愿意把家产给侄子,这样的男人也不在少数。
她的优势就是,第一,她是皇帝的孩子,第二她有才能,弱点就是性别。
但不重要,只要陛下认定她是他的孩子,她就有把握凭借这份信任一步步上去,当权臣也不错……
贺老太太与贺母一时间都呆住了,竟然说不出话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