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师兄往下一看。
信封中除了这张信纸,还有一本不薄的书册,看得出是自己裁的纸,又是自己用针线穿订的,因此裁得不整齐,穿得也有些乱。
只是这却全是用心的痕迹。
将之翻看一看——
“寄梦。”
下方全是手写的字迹,详尽用心。
六师兄一愣,随即感慨不已。
……
浮丘峰上浮丘观。
大师兄也正逐间的为他们收拾房间,每到一人的房间,看着那些象征着众多师弟不同性格、不同喜好的书架书桌与陈设,都不由得感慨许久,好似师弟们昨日仍然住在这里面。
又常有师弟师妹为他留些东西。
直到来到林觉的房间。
开门一看,房间比别的师兄要小一些,里面一个书架,一个书桌,都是六师弟为他亲手打造的,那张书桌上面满是墨迹,几乎被透黑了。
可以联想到师弟在此伏案书写的画面。
那定是许多不小心浸透纸张或是不小心滴落的墨点,不知多少次多少时间,才染出这么大片的墨迹。
“嗯?”
大师兄不禁觉得疑惑。
印象中小师弟不是爱写字画画的人啊。
疑惑之下,四下扫视,又见床上放着一个木箱子。
过去打开一看——
里头仍有一张信纸,除了这张信纸,却还有七八本手工裁切装订的册子,每一本册子皆是一门观中所没有的法术。
光这一个箱子,就抵得过浮丘观历代祖师数百年的苦心收集。
“这……”
大师兄不禁怔住。
不知小师弟是如何得到这么多法术的,可又不知他是用了多少个夜晚,伏在这里写了多久,才写出这么多册子并留下来。
……
林觉带着驴儿、跟着师兄们在山路间晃晃悠悠,慢慢的已走到了碧落县。
此地已经是比较偏远了。
而那石门山啊,更是难寻。
第166章 荒山唱戏
“这位善信,可知石门山在哪?”
“兄台,向君问路石门山。”
“这位镖头走南闯北,定是见多识广,可知石门山该如何走?”
“你这贼人,胆大包天!好在道爷素来心善,若你知晓石门山怎么走,道爷我倒可以给你个痛快!”
“那黑狗!过来!嘬嘬~”
“老丈,可听说过石门山?”
三师兄在官道上问路不知多少人,才终于有一人听说过石门山。
那是一名挑着担子的老丈,担子里面还可见得一点点卡在竹篾之间的菜丝,应是挑着菜去城里贩卖的,被三师兄拦了下来。
“石门山……”
老丈露出思索之色:“可是那生了个怪男童的石门山?”
“我们也不知晓,也是刚到这里,不过想来碧落县也没有第二个石门山了。”三师兄行着礼道,“如果这里是碧落县,那便是那里了。”
“如何不是碧落县?”
“请老丈指路。”
“沿着这里……”
老丈指着前方说了几个字,转头一看,看他们是群道人,有意与道人为善,便又将手收了回来:
“讲也讲不清楚,恰好小老儿我也往那个方向走,便跟我来吧,等到了岔路口再给众位道长指方向。”
“多谢善信!”
“不谢不谢……”
“善信挑着空担子也麻烦,反正没有多少重量,便放我们的板车上吧。”
“不麻烦不麻烦……”
老丈客气拒绝,三师兄也看得出来,便伸手接过他的扁担,将担子与竹兜都放在了板车上。
虽说是没有多少重量,可打空手总归是比肩膀上挑着东西要舒服些。
双方互相给予便利。
轻松下来,便好闲聊。
“老丈方才说,那石门山有人生了个怪男童,是什么意思?”三师兄回头看了眼四师兄与二师兄,开口问道。
“就是说啊,在那石门山下,有个村子,有人生了个男娃,本来很高兴,结果那男娃生下来没多久就会说话,而且说得溜嘞,就像大人一样,他还说他家原本住在哪里哪里,叫什么名字,还娶了妻,你说神不神?”
林觉默默听着,已是来了兴趣。
身边的小师妹低头看路,脚步不停,却是不知从哪找了一根顶端弯曲的小树枝,她将树枝弯的一头杵在地上,推着树枝走。
“沙沙沙……”
一路在地上划过一条细线。
而她神情专注,俨然沉浸其中。
只有狐狸察觉到林觉内心的微妙变化,本是迈着碎步在前面小跑,忽然停下脚步,先看林觉,又看那名老丈。
“扶摇让一让。”小师妹低头开口说道,“等下我推的板车撞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