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停住。
薄淞这会露出的笑有些无奈,眼神示意他周围一圈的人, 又耸了耸肩,摇头。
“”
桓柏蘅没动了,烦躁看了一圈碍事的人,扯起唇角敷衍的公式化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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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柏蘅应付完这些人花不少时间,又被喊去认识几个公司常年合作的负责人。
等他再回来,薄淞已经离开。
人不知道去哪。
桓柏蘅去找。
宴客厅分为主厅和东西南北四个侧厅,找一圈下来费不少时间,郑云松先看见他。
“你干嘛去?”
郑云松凑过去,桓柏蘅眼神在厅里扫了圈,问, “看见薄淞了吗?”
“看到了啊。”郑云松是真看见了,“外面呢。”
指的花园,人少,透气。
“喝多了?”桓柏蘅眉头不自觉拧起,薄淞答应过他,会适量。
“没吧,挺清醒的,以前也这样。”
“以前?”
“我又不是第一次酒会碰到他,挺多次了吧,可能嫌吵?不知道,那会又不熟,你两没结婚前,碰上个十几二十回,话都没说过两句。”
薄淞不像表面看着那么好接近,桓柏蘅是认可的,沟通方式柔和是一回事,有原则边界感强是另一回事虽然对他应该没那么多边界感,婚后更是到予取予求的地步。
毕竟他不是“别人”。
桓柏蘅眉挑起了一丝弧度,他其实没觉得特别高兴,对他不一样是应该的,可薄淞乱跑没告诉他,是不应该的,哪怕对方不热衷这样的场合躲清净,可最起码跟他说一声,他找了很久。
“他刚才一直在外面?”桓柏蘅随口问问。
“那哪能啊?”郑云松带桓柏蘅从正中间的厅穿到外头的走廊,“和李总热聊了二十分钟吧,齐总五分钟,还有那个小李总,都姓李,不是李总儿子啊。”
桓柏蘅确定里面没一个姓周的,又确定李总年纪很大,才淡淡的语气开口。
“你不用跟我说这么详细。”
郑云松扫了他一眼,忍住白眼没翻天上,信口胡诌,“哦,好像还有那个周总。”
“”
“周”字被足足拖了四五秒的长调,两人穿过厅,到长廊,灯光暗下许多,直走过去,就是花园。
郑云松还在那“回忆”,愣是半天回忆不起来,存心吊着桓柏蘅,直至两人到花园。
不远处的两道身影,在黑夜里明显。
得,一语成谶。
郑云松迅速噤声。
薄淞听见身后脚步声时,回头。
“失望了?”周庭谨身影从灯光明亮的大厅出现,踱步过来。
“不会。”
薄淞没想着桓柏蘅来找他,见到男人也不算意外。
“我今天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找你。”周庭谨到他身侧,偏头望过去,“现在你的身份,好像已经不太允许我这么做了,可我又想,万一我不来,你会觉得失望呢?”
“”
“好吧,开个玩笑。”周庭谨微微笑道,顺着薄淞视线,一同俯瞰高楼延绵的灯火,低声道,“是我自己想过来,习惯了。”
薄淞总是在各种社交场合待不住,毕业刚接手公司那阵尤为严重,总寻着空隙爱找无人角落呆着,呆的舒服了再回去,来来回回多次。
周庭谨发现对方,是因为他有烟瘾的缘故,时不时出来抽两根,一回,两回他们常常碰到一块,倒是也离奇的,愣是没打过招呼,他抽他的,薄淞发自己的呆。
直到他有次没带打火机,找对方借的。
薄淞不抽烟,可这种场合,携带是有意义的,比方说,借给有需要的人。
风大,薄淞掩着手心,替他把火点着,他正好闻见对方身上风吹来的一缕很浅的香味,不同于香水浓烈的刺鼻味道,他竟觉得几分放松。
自从,他们相识,成了见面会点头招呼的关系,在不同的宴会间隙碰见,开始聊上那么两句,公司项目上的合作后,交集更多,再碰上,他开始能看到对方唇角扬起的弧度,微微弯起的眼尾。
“薄淞。”周庭谨看人昏暗中侧脸,轻声唤他,等面前的人看过来,才笑了笑,几分怀念,“我很久都没听你喊过我“庭谨”了。”
“”
薄淞沉默的目光,比起其他人,薄淞对他总是要更冷淡些的,薄淞什么都没说,或者也是无话可说,周庭谨笑了笑,也并不期待他说点什么。
“可以抽根烟吗?”
他很久不在薄淞面前抽烟,薄淞不喜欢烟味。
所以后来每次,他出来不再是为了解决烟瘾,他找到薄淞,和对方说话,看人眉眼舒展的弧度,偶尔薄淞喝的多些,会抱怨繁琐而无聊的应酬。
“当然。”
周庭谨点了根烟,火星一明一灭,他没抽完,只过个瘾,按灭烟头,丢进烟灰缸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