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地齑粉的一剑。邪魔统统死个干净吧。啊哈哈哈哈啊!”
秦霄眉飞色舞地狞笑,清秀的脸庞扭曲得极为恐怖。要不是他手脚麻痹,简直要在我的腾蛇背上跳舞唱歌了。
林道鸣踏着领首道胎金丹大孔雀,和我们的紫电腾蛇各据一方。他稍微诧异了一下,旋即笑,“你们昆仑真是道门里的聚义江湖——流品繁杂、人兽混居。”
“剑宗倒像是道门里的衙门,林真人您就是道门的大官。”
我向他施了一礼,夹枪带棒地还了一句,然后举银蛇剑向东翼的诸城闪耀光华。东翼五城看到我的号令,五团天柱般黑气消去,代之以昆仑两仪阵法的清气。
林道鸣一笑置之,对另一角的邪魔说,
“碧落为天罗;黄泉为地网。四位无处可去,都是刀俎上肉,请现身吧。”
他的眉心射出一道光华,照彻黄泉、碧落覆载与网罗的百里方圆
——极乐岛主不自觉地飞近夺命书生;夺命书生死死抱着石碑不放,周身一重宝焰环绕,悬浮在虚空里;血云摇晃成一个猩红袍道人;八万四千黑泥团子般的蟾蜍纷纷化成黑气,聚合成一团变幻不定的黑泥,黑泥九次涨缩盈亏,现出一个人形来——我猜后两者就是血道人和鬼大将军了。他们被碧落黄泉双剑追逐,逃得可是狼狈得很。
四人惶惶如同丧家之狗。
“四人已经夺气,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林道鸣叹了口气,问夺命书生,
“姚广厦,你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当年你追随慕容观天作恶,今年你又投靠了哪家魔头呢?”
“在我眼中,四大宗门才统统是十恶不赦、大逆不道的妖人!哼,君子无所不用其极。慕容观天成事不足,我现在追随的是旷古未有的英主,必定能施展我胸中经纶宇宙的大才!”
“那不妨请云梦之人也出来。让我斩杀你的英主,断了你的念头。”
林道鸣笑起来。
夺命书生摇晃了手中的判官笔,高喝道,
“只要你让我在这面石碑上从容刻下凤字,云梦城的入口就能现世!你敢不敢让我刻?!”
“师尊不要中邪魔诡计,那是他们要算计您的法界!”
秦霄紧张地对林道鸣说。
我心中不以为然——秦霄这个嫡亲弟子还没有我了解他师尊,他的奉劝只有逆反效果。
“夺命书生,就是让你写上一万个落凤坡,又能把我怎么样?”
林道鸣说。
我的手心不自觉攥紧,心中难以抑制的兴奋。
第150章 落凤坡(九)
我看不到黄泉、碧落的剑器原貌,只见到云端和地中不断续地喷吐出皎洁如星、细如蚊足的光丝。恒河沙数的分丝剑光牢笼住百里方圆,天地山河都失去了样貌轮廓:水不是水,山不是山,或迟或缓分崩解离成混沌不分的浆糊;地火喷涌,流星坠落,一入黄泉碧落的范围,形体立刻灭裂,化成大小不定的泥块,随着浆糊一道搅动旋转
——或许,传说中天地开辟、鸿蒙未判的模样就是这般吧。
“突!”
我把袖内的一枚六翅金蚕王弹射出紫电腾蛇雷电光弧的范围。一指大小的六翅金蚕探入混沌中,刹那间解离成齑粉
——如果没有腾蛇法相护持,我们这些金丹在这片混沌浆糊中绝没有生理。
我想。
混沌浆糊中,四个元婴邪魔紧紧靠拢夺命书生的石碑,环绕各自元神法相的宝焰如同狂风骤雨里飘摇的灯芯。悬浮的中央石碑漾出圈圈的土黄光芒——我方才见到石碑光芒还有三十步范围,盏茶功夫已经被混沌浆糊压迫到十步范围。鬼大将军、血道人和极乐岛主三个邪魔各站一个方位撑住一角光罩,分别把浑黑、血色、金碧三道光注入其中。光罩不再收缩,但壳子依然像被轻敲的蛋壳那样缓缓裂开缝隙。
——林道鸣和夺命书生交谈之间,黄泉碧落剑光不动声色地在混沌浆糊中穿梭。
“金丹食丹,元婴食气。相较之金丹,元婴者汲取引导的天地灵气大到不可思议——但林道鸣把这方天地都置在他的掌握中,四个邪魔分不到丝毫的灵气,只能凭借本力强撑,慢慢被侵销到齑粉了。”
南宫的解释让我面上难看,骨鲠在喉
——这也意味:我的腾蛇之所以能在混沌浆糊中飞翔,全是林道鸣的许可。如果他心思变化,我们会比那四个邪魔垮得更快。
我的目光凝视夺命书生:
我心里隐隐期待他能有什么扭转局面的手段,这样灰溜溜地被杀掉太丢四人颜面——况且云梦城的入口连影子都没有——我都在疑惑入口无论什么样态,是否已经被黄泉碧落的分丝剑光也搅成混沌浆糊了?
“林道鸣,你自寻死路,灰灰莫要怨我!”
夺命书生长吁一气,在石碑上刻下一个张牙舞爪的“凤”字蝌蚪文。一字刻毕,夺命书生的黑发变为苍苍,肌肤转成槁木之色——仿佛他的大半元婴精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