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昙瞥她:刚刚不是还很兴奋。
李碧鸢抖着腿:现在不行了,我诶?
她突然抬手,下意识接住了一粒飞射到眼前的东西,展开手掌一看,是一节骨渣,沾着点碎肉,还热气腾腾的。
飞速甩出骨渣,沾血的手在身上使劲蹭了蹭。她脸色瞬间变了,青青绿绿,失去人样。
把书包反背到身前,两手都摸进去,攥紧炸弹,李碧鸢嘴里磕磕巴巴道:快,快走吧昙姐,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能这么快就折在这里。
慕千昙垂眸看向光明宫大门:别乱动,输不了。
李碧鸢道:那当然,女主要做的事,怎么会失败?但我们可不是啊,一不小心就变成骨头渣子了。
慕千昙小幅度翻了个白眼。
她继续盯着那个方向,谨慎细致地往四周挪动。
方才到处观察时,她就注意到光明宫外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也穿着与伏郁珠差不多的红色喜服。能出现在这里,还是那幅装扮,按理说应该就是江舟摇。
可现在,那个人不见了。
面对伏家的现状,她的立场应该只有两种,站在伏郁珠那边,或者她们这边。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该在这种时候消失无踪,除非她有其他什么的目的。
不对,女主不会失败是真的,可那是相对于原著而言,但现在剧情偏离,原著已经完全没有参考性了,我开始紧张了天啊
李碧鸢碎碎念,不停摩擦掌心,恨不得直接从白瞳身上跳下去,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等一切安定后再出来。
慕千昙:闭嘴。
身边人终于收声,而周遭环境却比方才更加嘈杂,充满刀割般的尖啸。
场中,谢眉方才祭出一枚法咒,震退欺身而来的伏郁珠。
趁这一瞬间的空挡,悬在她身后的拂尘尾霎时分裂成几条,从不同方向激刺而出,还未近身,便被伏郁珠挥鞭隔散大半,剩下一些缠在鞭上,迅速硬化,制止了她的下一步攻势。
谢眉手势不改,两人僵持住。
井瞳双目流血,眼眶像是受了某种奇毒,不正常的胀大一圈,包着核桃仁似的眼球。她坐在白鹤背后,像是初生婴儿般缩起膝盖,不停小心用手触碰着眼眶边缘。
而常常与她同行的挂耳,此刻悬在伏郁珠身后,被数只白蟒缠住身躯。她在巨大压力下已筋肉尽折,四肢软趴趴的垂落,脖颈还尚且支撑着,昭示她还存活。
方才谢眉那招,便是想用拂尘尾巴迷乱伏郁珠视线后,着其中一缕到后方将人偷走,奈何擅长使鞭的伏郁珠早已对鞭形法器的轨迹了如指掌,一一格退,此举自然无用。
谢眉目光微微滑动,落到挂耳轻微搏动的颈间,这会还有呼吸,再过一会可说不定了。视线挪回去时,眸中杀机已现。
然而,不止有她一人想快些解决。
被热量融化的雪花化为雨水,一滴滴砸在蛇骨鞭上,洗刷着鲜血。
寂静没能持续太久,几息后,伏郁珠手一震,缠绕在蛇骨鞭上的拂尘尾巴四散炸开,像一朵迅速开放又枯萎的白花。花中探出一只手,虎爪般袭到面门!
谢眉神情一凛,提身后撤,那爪子还是蜻蜓点水般擦过她胸前,留下几道细细的伤口。
两人各自退开,雪再次飘落。
谢眉摊开手掌,将破碎的拂尘收回掌心,冷冷念道:恶贼。
尽管光明宫外已沦为尸山血海,伏郁珠也神色未变,仿佛本身就是被鲜血滋养的食人花,颜色更甚:上一次见面,你还恭恭敬敬叫我一声伏家主。
谢眉道:若你愿意一直做那位神秘但守规矩的伏家主,也不会被三界众生唾骂,可你早就不是了。
众生?伏郁珠微抬下巴,似有不屑:一帮永远只会低头蠕动着往前走的愚民,你指望把正义的评判标准交到他们手上?
谢眉道:谁是众生,谁来做抉择。
伏郁珠:总归不是你我,你又何必拦在我的面前?
谢眉道:残害无辜之人为大奸大恶,乃正道所不容。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个人的力量始终微末,你绝不可能修成正果,不如趁早回头。
食指轻敲着蛇骨鞭上端,指尖染上了血,晕开红色。伏郁珠似在回忆思索着什么,少顷,才道:就连最厉害的神医都回天乏术的将死之人,却可以由妖印来续命,这难道不是救世之举?
妖印需要残害相当大量的妖物来熬制,这提炼出来的旺盛生命力,可以为使用者续命,还可以赐予他们妖物的力量与习性,这样的确可以做到神医都无法做到的救治,但显然是有沉重代价的。
想要效果,前期需要在平民百姓身上多次尝试,以及本身就有一个杀妖的大前提,以批量杀戮开始的行为,被扭曲为救治,真是厚颜无耻!
谢眉道:用死来换生,怎算救世。
伏郁珠道:为了拯救更多人,可以接受小部分的牺牲。
谢眉像是被这句话刺到了,言辞格外激烈: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