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谢温言全程看着,不想让周绾宁吃亏,纵使是爱女心切的谢书俊也没办法护短。
谢温言关掉手机,目光四处巡视,没在房间里发现周绾宁,想来她应该还在浴室。
想到刚刚孙晗莉说的那句——
“绾宁她不愿意生孩子,态度很强硬。”
谢温言微垂双眸,眼神里情绪并不鲜明。
他克制着,不想让孙晗莉的这句话,在自己的心海里起半分波澜。
但这句话并不是一颗小石子,而是一块陨石,搁置在他的心间,让他没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如果绾宁不喜欢小孩、怕身材走样、怕生育的疼痛,他会欣然接受这些理由并去结扎。
因为他不觉得自己能做好一个父亲,他只想把她照顾好。
但如果她不想生孩子,是为了以后和他离婚没有牵扯,那么……
沉思间,谢温言已经拉开了浴室的门。
镜前正在吹头发的周绾宁注意到了门外的他,默默关掉吹风机。
独自上来洗澡后,她的心里一直有点儿忐忑,怕自己和谢霜鄞的矛盾会让谢温言在谢家人面前为难。
但现在想来,谢霜鄞说的那句“你不过是我哥娶进谢家的工具人”,让她有些清醒。
她一个工具人,应该不会让谢温言和谢家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并且周绾宁有些庆幸,之前自己追谢温言的这件事,只有她和她的两个好朋友知道。
不然在这最后一些时间里,她恐怕会无颜面对谢温言的吧。
见他走过来,她默认是他要用洗手间,准备把位置让给他。
就在她要离开时,谢温言忽然出手紧握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拉回了洗漱台前。
在她错愕间,他大步上前,将两人的安全距离疾速缩短。
谢温言的呼吸微沉,眼底的情绪也有些冷,但其中好像还有一抹情绪在愈演愈烈。
是她很少在他眼里能看到的一丝……占有欲。
周绾宁微微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的,谢温言用双手捧起她的脸,弯腰吻了下来,强势得让人躲无可躲。
其间汹涌的醋意,更是鲜明不已。
周绾宁有些被吓到,忍不住伸手推他。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但她并不想做他宣泄情慾的工具人。
至少,现在不想。
而见周绾宁有拒绝之意,谢温言先是不轻不重地咬了她的嘴唇。
在她张口痛呼时,又灵活地将舌头钻入她的唇腔里,与她的舌缠溺在一起。
直到后来她的抗拒稍稍减弱,男人才收回刚刚情绪里流露出来的几分狠厉,转而温柔地与她唇齿厮磨,一点点地带着她与自己互动、给予自己回应。
而他微凉的目光越过怀里的人,神思清明地看向后方镜子里的自己。
那才是真正的谢温言,眼底有卑劣的阴暗与浓烈的占有欲。
可这些情绪,都是他不敢,也不能让周绾宁窥探到的真实的自己。
不知怎么,谢温言回忆起了他们初见的那次。
并非医院天台,而是周绾宁初次登上京市文化中心大剧院舞台那天。
少女身着华服,手挽两条浅蓝色水袖,舞步意气风发、姿态明媚翩然地跳了一曲叫《月下洛神》的古典舞。
而他在下方的观众席里,是她巡演的第一批观众。
他去剧院看舞台表演并不是偶然。
他母亲温璐芸,是国家一级演员,也是二十年前京市舞蹈团的首席。
其中她自编自导自演的舞蹈,就是那场直至如今都被许多院校舞蹈生追捧的《月下洛神》。
自母亲去世后,每年她的祭日,他都会去京市的剧院里,看该场舞台表演,以作对她的思念。
在遇到周绾宁之前,他一共在那个剧院看了12场不同风姿的洛神,唯有周绾宁的那场舞台,让他依稀看到了昔日母亲的身影。
压轴舞蹈结束后,周围的人都按序退场。
唯有他还坐在舞台下沉凝,一直到观众席陷入黑暗也不曾离开。
不时,舞台再次亮起一盏灯。
换上便服的周绾宁折返回来,想要在落幕后的剧院里练舞,却被还在观众席上的他吓了一跳。
片刻后,她笑意张扬,满是年少无畏地告诉他:“这位先生,我喜欢的人还被晚高峰堵在路上,你要不急着走的话,再做一会儿我的观众吧。”
他没说话。
周绾宁也不像是要等他说话的样子,只是穿着新换的日常连衣长裙为他跳了一曲。
舞台上的周绾宁是明媚恣意、无拘无束的。
而他看着那样的她,起了一个很无耻的念头——
他想要这样明媚的少女,只属于他一个人。
只可惜念头刚起来,就被女生的一记欢呼打断。
他看见她快乐地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