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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棠华见柳舜华有些出神,忍不住晃动着她的手臂,轻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柳舜华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就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又起了个大早,有些乏了。”
柳棠华松了一口气,圆圆的脸上瞬间笑成一朵花:“那便好,我还以为姐姐给叔母气到了呢。”
柳舜华伸手捏捏她的脸:“她们那些人算什么,姐姐只要你好好的。”
柳棠华乖巧点了点头,“姐姐既然乏了,可要好好休息。”
入夜,芳草整理好床铺已经去休息了,柳舜华却毫无倦意。
清辉满地,窗台上芍药香梦正酣,柳舜华失神地望着遥挂天际的新月。
她想不明白,贺玄度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不过比起这个,她最担心的,还是相府是否会走上弑君的道路。
她深知无论相府是否成功,贺玄度都不会有好结果。
若是成功,好处自然落在贺玄晖头上。
若是失败,贺玄度必受牵连。
这辈子,贺玄度若想免于受到波及,除非与相府做好切割。
可他是相府嫡子,与相府的关系,怎能说断就断。
柳舜华思来想去,也只有贺玄度离开长安城,远走高飞,才有可能避免。
若是上辈子的贺玄度,但凡双腿正常,他多半会有如此抉择。
可如今的贺玄度……
柳舜华拿不准,何况,他们并无什么交情。
想到如今的贺玄度,柳舜华拉过被子蒙住头,她实在不忍多想。
第9章 第9章一身君子骨,偏生纨绔相……
柳舜华到集市时候,贺玄度方醒来。
贺玄度是被院子里的大白鹅吵醒的。
他睁了一下眼,打个哈欠,又闭上,“洪声,你不知道喂食吗,怎么一大早就叫?”
洪声急匆匆跑进来,“小祖宗,你可快些起来吧,老爷让人叫你马上过去。”
贺玄度不慌不忙起身,懒懒道:“老爷身边的人?一群臭烘烘的腌臜东西,也敢进我院子。”
“是刘管事。未曾进院,他才踏进一只脚,那大白鹅追着他就咬,给他吓得不轻,隔着墙交待了一句,便跑了。”
洪声笑着递上衣物,“想想昨日费老大劲抓它回车上,值了。”
贺玄度穿了衣服,走到门口对着大白鹅眉飞色舞:“笨丫头,可以啊,比后院那些狗子还厉害。做得不错,回来赏你肉吃。”
洪声提醒道:“公子,鹅它不吃肉。”
贺玄度拍了拍他:“虫子也是肉,去,捉几条虫子给它。”
洪声哭丧着脸,怎么公子总是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吩咐。
贺玄度穿戴好,想起了什么,问道:“昨日在浮霞园折的桃花可还在?”
洪声回道:“小的一直护在怀里,好着呢,晚间一回来便交给了银纤姑姑养着。”
贺玄度点头:“祖母这几日约摸着要回来,你们先好好养着,回头我给她老人家送去。”
洪声嬉笑道:“公子事事都想着老夫人,老夫人喜好一直记在心里,难怪老夫人疼你。”
贺玄度到了荣安堂,见贺留善正坐在堂前,贺玄晖与贺容暄分坐两侧。
他还算规矩地行了礼,“父亲好。”
对这个二儿子,贺留善一向不甚留意,这些日子,又一直忙于朝政,他已许久未见过贺玄度了。
贺留善看着他,他似乎长高了一些,已经赶上了贺玄晖的身量。
看着倒也是身姿挺拔,落落如松。
他在贺玄晖身旁落了座,不同于贺玄晖身姿端正,他松散地坐着,不时打着哈欠,一双眼中满是对世俗的不屑,和他那个自认为读了点书,便眼高于顶的娘一个样。
贺留善皱眉。
分明一身君子骨,怎么偏生如此纨绔相。
他怒气又增了几分,厉声道:“怎么起得这么晚,日日睡到巳时方起,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