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交给了祖母,祖母立刻分了大房一半,半寸也未留给二房。
阿爹气不过,发愤图强,第二年也得到了皇帝的赏赐——足够裁一条裙子的浮光锦。
那是他为阿娘挣得的脸面。
阿娘舍不得裁衣裳,全给了她。
所以,虞兰芝有很多爱,并不比别人家的小孩差。
每天打八段锦,打拳,汗水也不是白淌的,早晚她会变得强大,变成那种一眼就不好欺负的样子,震慑陆宜洲。
虞兰芝的小跨院很是热闹,小小的明间站了个婢女,见她回来,纷纷施礼。
“娘子,您看。”春樱笑吟吟抬手一指。
飞罩下原本中规中矩的剔纱灯已经变成了一盏精致到她想用力“嚯”一声的百宝剔纱灯。
像顶戴着璎珞水晶的花冠,熠熠生辉。
虞兰芝发誓,绝不会有小娘子看见了不晕的。
濛洲盛产剔纱灯,如此名贵又精致的东西不必猜也知是谁带回来的。
为人大方,一掷千金,是陆宜洲另一个
为数不多的优点。
“周鸣说璎珞宝珠委实娇气,洲公子只能雇人专程送一趟,走的水路,因此比他晚到洛京。”
周鸣是陆宜洲的随从。
收到漂亮的礼物是好事,虞兰芝和大家一起高兴,一起欣赏。
一晃眼,天黑下去,秋蝉把宝灯点亮,满室光华,宛若水晶仙宫。
虞兰芝怔然,仰着小脸凝眸打量,许久才伸手碰一碰水晶串儿。
真漂亮。
……
次早,虞兰芝写了张信笺,备好一盒回礼,亲手做的杏仁酥还有几样自家的私房点心。
点心本身不是什么名贵之物,然而胜在私房,别具一格。
考虑到郎君都不怎么喜爱甜腻腻的食物,她做了一半咸一半甜。甜的最多算淡淡的清甜,只放了一点点冰糖,更多的则是牛乳。
虞兰芝吩咐道:“帮我向洲公子转达谢意,宝灯太贵重,下回莫要如此铺张。”
菘菜双手接过攒盒应是,退出了五娘子的小跨院。
这个年纪的小厮腿脚快,用起来方便又不用避嫌。
待事情一一安排妥当,辞别双亲,虞兰芝在仆婢的簇拥下,乘车出城。
往年也不是每次都要与宋家姐妹同行,今年与自己的仆婢挖春菜再正常不过。
不能去梁家的田庄,以前的虞兰芝会偷偷抹泪,现在的虞兰芝却只是怅然,轻轻吐了口气。
呆坐,放空。
……
春日挖春菜,其实就是拿个借口出门撒野,往往挖不到一盏茶功夫,虞兰芝就跑去钓鱼。
午膳一定得吃自己钓的鱼和大家挖的春菜。
图的就是春天的野趣和时鲜。
谁知鱼没钓上两条,远远就望见男仆跑向茯苓回禀什么,茯苓扭身看了一眼她的方向,快步走向最近的春樱回话。
春樱听完,脸上溢出惊讶。
片刻之后,陆宜洲牵马走了过来。
男仆上前弯腰双手接过缰绳,领着马儿吃草去。
虞兰芝不否认不太喜欢同此人一道玩,却也不至于伸手打笑脸人。
再说她是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些关于未来的事。
考虑了许久。
导致这段时间她私下总是怏怏的,有时还会走困。
除了秋蝉和春樱,无人知晓。
“你长高了。”陆宜洲的眼睛里有光。
情绪总是被她操纵着,见到她,再多的酸涩愤然都会被抚平。
“我本来也没有很矮,长着长着自然就高了。”
来者是客,虞兰芝难得有种当家作主的成就感,请陆宜洲吃了顿午膳。
乡野粗食,以她这里的条件实在是委屈了公子爷,可惜他从头到尾也没撂脸色。
虞兰芝暗等他发表两句尖酸刻薄的点评。
未能如愿。
这架也就没吵起来。
“你不是下午有事,喝过茶再回城不怕耽误事儿吗?”虞兰芝没想到这人惦记她沏茶惦记了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