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程度的伤是有把握的,所以不算为她舍命。
但第二次,他救她之前没有考虑的时间,正是因为没有这个时间,更说明他一切的反应都是出自本心,出自下意识,这才可怕。
薛天守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是危险的,是该被制止的。
他力气没有恢复到正常水准,但不耽误他握拢手心,甚至手掌发出咯咯地骨节声。
他盯着段焉的细弱脖颈,骨节声不停。
只要他把手伸过去,像现在这样捏住她的脖子,几秒钟他就可以无声无息地了结她,了结一个触到他安全底线的危险品。
段焉就是在这时候醒来的,她对上了薛天守的双眼,她眨眨眼,一副刚睡醒的懵懂样子。
眨了几下后,她忽然一下子坐了起来。
她的高兴是那么的真切,她眼里含着泪光,她抓住他握紧的手,放在她双手之间。
哽咽地说:“你醒了,你可吓死我了。”
然后她就哭了,哭得很没有形象,眼泪鼻涕直流。
薛天守看着她,感慨:若这也是演的,他该认栽,因为他快要相信了。
还是有可能是真的吧,她曾因为楼克的爱护,而爱上他,也因递赛的保护,而一心追随着对方。
现在是他,不要命地救了她两次,她就算再铁石心肠,也会有触动吧。况且她还不是,她一向重感情,知恩图报。
薛天守心底的另一道声音在警告着他,真假重要吗,他不能在保过他好几次的自救雷达响起后,再去贪恋她制造出的糖衣炮弹,无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绝不能允许这世上有他,舍命去保的东西存在。
心底的声音占据了主导,薛天守不再摇摆,平静了下来,他做出了决定。
段焉终于察觉出薛天守的不对劲,她问:“哪不舒服吗?”
说着,她松开一只手,抬起在薛天守的眼前晃了晃,不能是挨了一弹,给打傻了吧。
薛天守抽回自己的手,打开她乱晃的手,一气呵成,态度凉薄。
他在段焉的不解中,低沉阴寒地吐出一个字:“滚。”
段焉一惊,问:“你怎么了?”
薛天守越发阴鸷:“要么滚,要么就死我手里,你自己选。”
第50章 第50章离开
段焉一惊,眼睛瞪圆,薛天守的意思莫不是,让她彻底滚蛋,不再相见的意思?
可能吗?他是不是另有目的,是不是在试探?
如果是段焉舍命相救的薛天守,她倒可以找到他如此做的理由,良心尚存,打算报恩。
但现在是他救的她,以薛天守的品性,他可不是吃亏的主,救她一命,还是两次,他不得把她榨干。
薛天守明明已经下定决心,明明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于他的决定来说,并不重要,但他还是忍不住关注她,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她开口了:“你要我滚去哪里?是英山公馆还是……随我意?”
薛天守寒着一张脸,身受重伤加上卧床三天,让他的脸部线条看上去削瘦锋利。
他盯着段焉,语气是平的凉的:“随你意,把你的东西都带走,以后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段焉好似已从惊讶中恢复过来,她也一副平静样子,好像两个人谈论的是一件小事:“那小杰,还有你给的那些钱,”
薛天守:“与我无关,有人会管到他十八岁。至于钱,是你应得的。”
忍了忍,没忍住,薛天守阴阳了她一句:“怎么,怕我找你要治疗费?感谢金?”
段焉该问的都问清了,心里有了数后,她在病床挡着的地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立时眼圈就红了。
“能不能让我过几日再走,等你伤好点,”
薛天守扭开头打断她:“滚出去。”声不高语不厉,但能听出点咬牙切齿的劲。
段焉早在惊诧过后,把所有可能都在脑中过了一遍,只差最后一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