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团能来,镜头也会拍到,竹听眠之前已经因为流言蜚语而狠狠疲劳过一阵,这时候要再拍到她身边有个男的,那又得传成什么样都不知道。
李长青当然想能够一直出现在竹听眠身边,但至少在这样的缓和时期,还是不要平白添出枝节。
而且,竹听眠向他介绍过,这位外国小提琴手alexia在她的人生中拥有很高的占比,是一位非常重要的存在。
人生要有亲情友情爱情,最好每一种“情”都能极致,那就很幸福。
他也看得出来,竹听眠真的很用心在向alexia介绍自己,只是李长青的外语不高,其实听不大懂他们在说什么,两人笑完,竹听眠还会翻译给他听。
平日聊天就算了,今天不一样,今天是alexia为了竹听眠而特意联系的表演。
李长青喜欢看竹听眠见到老友时的笑容,并不希望她有机会纯粹快乐时,总要分神来记挂身边的人。
在最后的谢礼阶段,alexia致辞,翻译人员同步传达。
“我的好友竹听眠在这个小镇开了民宿,她是月亮,拥有温柔而强大的力量,无论怎样,黑暗之后,她还是会发光,竹听眠!”alexia朝坐在台下微笑的好友大喊,“你是我的骄傲!爱你!”
这场音乐会本就让人心情激动,因为这个致辞,大家也呼喊着叫了“爱你”。
柳云羡也跟风,在电话那头喊了几嗓子,最后感慨:“竹听眠的人脉真是广啊。”
“那是她人好,所以人缘好,谁都喜欢她。”李长青纠正他。
“哎是是是。”柳云羡“啧啧”两声,又追问为什么李长青不过去。
具体的原因,那都是放心里头想的事情,谁都没讲,李长青更不可能在此时告诉柳云羡。
“你不会是因为太土了,所以人竹听眠不愿意让你跟她一起吧。”柳云羡口出恶言。
李长青立刻回敬:“你懂个屁。”
经此一事,大家都知道小竹老板是怎样有影响力的一个人,说起镇子上的发展,谁都对她赞不绝口,讲她们这样搞艺术的,就是讨喜欢。
但也不全是夸赞,对此嗤之以鼻的也有。
说小竹老板惯会卖弄玄虚,全是花架子,要不是她有点钱,认识点人,谁乐意看她,居然还这么炫耀。
言语是具有传播性的,唇齿嚼嚼,风一荡,难免传到民宿里头。
竹听眠听得冷哼,当即站起来大声喊翠果去撕了他们的嘴!
民宿里当然没有翠果,只有一个学舌的小花,这葵花鹦鹉感受到主人的激愤,也鸟仗人势地张开翅膀大声喊:“撕了嘴!撕了嘴!”
它倒是机灵,听什么就学什么,声音语调都能像七成,总归还是有些爱骂人,平日里贺念教它说的那些吉利话,它统统都不乐意学,等遇着谁情绪上头,立刻就照搬过去。
竹听眠被它这个德性逗乐,过去怜爱地挠挠小花的下巴,取出水果冻干给它吃。
有这样讨喜的宠物,心情必定是会好一些。
但也只是一些。
竹听眠仍然感到生气,撕嘴的想法还是很鲜明,她气得在前台自言自语,指责那些人真的不识好歹。
少见地,李长青这次没有劝她,他抱着自己的平板,连听课都顾不上,就这么瞧着人乐。
他眼瞧着,竹听眠真的变了很多。
这个人才到镇子上的时候,虽然没有明说过,但李长青知道,竹听眠给自己设下了一层透明的界限,比较有弹性,表现在和谁都能交好,但很少走心。
这样的为人处世,的确和谁都能心平气和地聊两句,也不至于闹出矛盾。
但这样并不好。
她有事儿就憋着,喜怒哀乐只表现出一丁点,之前也生过气,可没这样跺着脚大声说话。
活泼,不再遮掩。
真的很好,李长青想。
竹听眠一转眼就瞧见那张笑脸,祸水立刻被东引。
“你还笑!你居然还笑!”
“那……”李长青麻利地给她打开瓶盖,先把水递过去,“我狡辩狡辩吧。”
“狡。”竹听眠接过去也不喝,就瞪着他。
“我是觉得吧,一个地方是,要有人喜欢你,也有人讨厌你,那你就算融进来了。”李长青说。
倒还说出了几分通透。
竹听眠缓缓眯起眼,没理也得指责,另辟蹊径。
“按你这意思,我之前都没融进来你们这呗。”
“之前大家都捧着你,避着你,还有人怕你,因为你从外面来的,不知底么。”李长青抬手护着那瓶水,怕泼到她裙子上,仍在专心给自己圆话。
可竹听眠已经铁了心不讲理,“t是啊,我是外来人,你一坐地户,你可看不上我。”
这都啥呀。
李长青好声地哄,“我哪有胆子这么想,别冤枉人啊。”
竹听眠捏了捏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