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
李长青立刻回头瞪她,可也没能有多少威严,因为他闷哼了一声。
他已经适应这间屋子的光线,看清竹听眠的笑容,自觉脑子里那根弦已经崩得很紧。
李长青没有回答,只盯着人。
“说话。”竹听眠催他。
“怎么可能舍得。”t李长青委屈地攥住那截脚踝。
“说你要我。”竹听眠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李长青按着她的脚往下压,垂头丧气地说:“你感受不到吗?”
说这句话,李长青一时之间真的有些讲不出口,太露骨,太直白。
他还没从因为竹听眠主动而感到震惊里走出来,真的有些说不出口。
竹听眠看穿他的害羞,而且非要他自己脱下这层害羞。
“我要听你说。”
李长青重重地呼吸几下,看向那双含笑的眼睛。
“我要你。”他一字一顿。
“什么时候,”竹听眠又踩了一下,“现在?”
李长青浑身绷紧,呼出的气越来越烫,话也说不明白,看得出来已经到忍耐的极限。
竹听眠才笑着放过他:“李长青,今晚该哼唧的人不是你。”
该断的弦还是断了。
李长青尚能顾着翻身和盖上去的时候不压到她,运用所剩不多的理智告诉她。
“我不太会,你要教我。”
第52章 安澜(正文完结)
竹听眠从未见过这样的李长青。
好似世界起了大风, 把他们吹裹到一处,从此以后,可以从他的身上辨认她。
至于这件事。
竹听眠当然也想过, 先前的她刻板地认为这就是交换热气和兴奋的事情。
相拥,然后隔着血肉,骨骼摩擦碰撞。
完全不是这样。
屋里不见光,所以听得轻一切急速燃烧的呼吸声。
竹听眠能听见自己是如何被压进枕头, 又缓缓回升, 甚至听得见枕头里面填充的棉花正沙沙私语,又被情/事而吓得噤声。
床铺从未如此柔软, 几乎和仰在黏湿沙滩上面一样。
人也不自觉地变得贪婪, 拼了命地捕捉对方的每一次呼吸,然后刻到自己骨子里。
竹听眠偏头蹭了蹭他,顺带着用膝盖顶他。
“怎么了?”
她感到李长青渐渐放慢了速度,可他们已经足够坦诚。
目前似乎没有突然停下的原因,竹听眠被悬在半空。
“我这是……”李长青先把头埋进竹听眠颈窝, 吸了几口气,又偏过脸, 咬着她耳朵小声说, “我找不到。”
话是这么说, 可他动作也没停。
已经找准。
竹听眠因此而弓起身子,下意识地扶住他的手臂。
李长青立刻紧张地问:“这里?”
竹听眠没有回答, 咬了他肩膀一口。
她从未想过居然是这样,在撬开灵魂之后同另一个灵魂交融。
竹听眠已经什么都无法想。
摇晃中能感受到他的汗水落到自己脸上,然后他就停下,先郑重地拂去那些水痕。
李长青脖子上坠着的那块六便士忽闪着,竹听眠忽然觉得这样一块货币挂他身上不太合适, 金钱在这个人面前都显得掉价。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诗人穷尽辞藻描写爱情。
因为这种感情毫不讲理,而且突然降临,实在难以解释这种顿悟。
爱情是不可理喻的灵光一现。
竹听眠发现自己太喜欢他。
真的太喜欢他。
没办法不喜欢他。
她喜欢这个人的所有。
爱他。
竹听眠仰头吟了一下,手还拽着那根项链,李长青被她扯得低下头,急急地问:“痛吗?”
“早不痛了笨蛋。”竹听眠歪着头回答他。
她把那枚六便士放到李长青嘴边。
“小狗,”竹听眠声音都哑了,还要逗人,“叼好。”
李长青从来都不喜欢竹听眠这样叫他,这个人拥有两个小小雷区。
年纪和称谓。
他无所谓竹听眠怎么叫她,但是每每竹听眠展露怜爱,李长青会觉得自己又被她当做一个孩子,一个需要关心,而且时常浇灌疼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