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期年深吸一口气,记起经理戴着眼镜,再举起手机时,语气恢复无波:“眼镜摘掉,你送进来。”
“不该看的不要看。”他冷冰冰道。
经理摘下眼镜进门,全程低着头,将毛毯挡在脸前。送来毛毯他离开,没敢多停留一秒。程期年用毛毯裹住付唯,将他从地上小心抱起,迈大步子走出包厢门。
他走最近的路离开,出了酒吧大门,车就停在路边。门童替他打开车门,他将付唯放入副驾驶,放下副驾驶的椅背,自己绕到另一侧上车,发动引擎踩下油门,“我送你去医院。”
不料这见鬼的酒吧街,道路狭窄车道少,晚上竟然也堵车。程期年卡在车流中走不动,他愈发地心烦与急躁,频频转头看付唯情况。
付唯已经将毛毯扯开,汗水印湿了真皮椅背。毛毯堆积在他脚下,他看起来有些意识不清,闭着眼难受地解衬衫扣子。
程期年眉眼沉得厉害,掌心包裹住他手指哄:“忍一忍。”
付唯焦急地蹭着座椅,眼角泛起湿润水意来,“……我忍不了。”
程期年心跳停了一拍,不由自主抬起手来,擦拭他发红的眼角。付唯抱住他的手,猛然睁开双眼。
他的体温似乎比之前还高,漆黑的瞳眸中漫起浓重水雾,像被春季的暴雨淋湿,声音里含着哭腔与恳求:“……我忍不了,求你,送我去酒店。”
程期年的心脏也被淋湿了。
他退出直行车道,在路口右转,开去附近的酒店。程氏有酒店在这边,值班员工认识他,免去了所有繁冗手续,程期年抱付唯去房间。
他就近挑了间大床房,进门后放下付唯,就去浴室里放水。也就几分钟的功夫,程期年从浴室出来,看见付唯蜷缩在床上,衬衫从肩头褪到腰间,半张脸陷入纯白床单,闭着眼一动也不动。
程期年心头一沉,过去摸他的脸,“付唯。”
付唯缓缓睁开眼,眸中水光潋滟,有轻波微微荡开。
程期年停顿一秒,俯下身来抱他,“水已经放好了。”
付唯却搂紧了他的腰,迫切渴望地将脸贴上来,仰着头用嘴唇蹭他下巴。他眼中潮雾弥漫似散失理智,双臂从男人腰后紧紧攀缠而上,气息破碎不顾一切地央求:“求你,帮我,帮帮我。”
情动以后的声音低软发酥,尾音里拖着长长的哭腔颤栗,付唯嘴唇蹭着他的下巴,平坦的腹部贴上他身体。
程期年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发生的变化。男人呼吸一紧,喉结沉沉滚动着,薄薄的眼皮垂下,视线落在付唯胸口,似有压不住的风暴聚起。
他对此全然不觉,只任由付唯抱着贴着,任由付唯嘴唇摩挲,他克制住自己不抬起双手。但这似乎用光了他所有力气,他甚至做不到,再将付唯推开。
衬衫已经完全掉下去,付唯光滑的肩背裸露,雪白的手臂攀附着他,身体对他毫无防备。男人死死地握住拳头,手背与小臂青筋暴起,身体内血液急剧涌流,被付唯触碰过的地方,像燥热原野里的火,顺着血管越烧越旺。
他以为自己镇定自若,以为自己冷静自持,开口时却嗓音发哑:“你确定?”
程期年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失控的边缘。
他掐住付唯烫红的腰,抚摸着付唯细腻的腰肉,甚至等不及付唯回答他,男人高高在上地凝视他,眼底暗流汹涌风声呼啸,“付唯,知道我是谁吗?”
他捧着付唯灼若绯桃的脸,一眼望进付唯缠绵的眸底,近乎迫切地问他第二遍:“我是谁?”
付唯抬起勾人的眼,饱满的唇吐气如兰,“程期年。”
程期年彻底失控,重重吻住他嘴唇。
第30章
程期年做得太狠了,付唯差点爬不起来。夜里他们做了两次,男人摆弄他的过程,也从最初的没轻没重,到后来的手法娴熟。
付唯累得眼皮睁不开,被对方抱在怀里时,还在模模糊糊地想,晚上被下药的人,到底是他还是程期年。
程期年睡得比他晚,自然就起得比他晚。付唯肿着眼皮坐起时,房间内昏暗寂静,对方双眸紧闭,沉沉睡在他身旁。
地面堆满衣服,付唯抖着腿爬起,小心地越过程期年,下床捡起衣服穿。他就这么走了,没有叫醒程期年,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他起得很早,回家时躲过家人,上楼后先脱衣服泡澡。热水冲淡他身体的酸软,付唯抬起双臂,搭在浴缸的边缘,懒懒地将脸枕上去。
嘴角擦过手臂皮肤,传来轻微的刺痛,付唯打开手机镜头照,才发现昨晚亲得太狠,他的嘴角被程期年咬破了。
付唯眼里漫笑意,半晌抬起指腹来,碰了碰嘴角的伤口。从浴缸里出来时,他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见自己后背吻痕遍布,就连肩颈那块的皮肤,也没能逃过一劫。
不想引人注目,他待在卧室里,一整天没出门——
他原本是这样打算的,借口自己熬夜打游戏,午饭让阿姨送到门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