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南昨晚没把酒送出去,还以为何桃过来是兴师问罪的,心里叹息,等人到了近前,索性先把责任给推卸了。
“昨晚我等了半天,没见到人。”
她说的没错,那小周若是她等的小周出现,也不至于发生后面种种事情。
何桃脚步一顿,先是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再想起昨晚那通电话,恍然大悟:她压根没跟小周说有人来送酒,小周怎么可能去见她?
目光一闪,道:“李总不缺那瓶酒,你拿回自己喝吧。”
陶知南不想再折腾送礼了,然而想到角色免不了担心,势要问个清楚:“那角色?”
何桃“哼”了一声:“好好演你的妖艳贱货吧,你别惹我。”
“……”陶知南不作声,站在原地等候。
她自入圈以来,鲜少会去演反派角色,陶若灵给她争取角色时尤其注意这一点,但近几年行业不太景气,开机数少了足足一半,她又有过绯闻,一度找上门的都是些比较博眼球的角色。
国内审核严,自然不会有很大尺度的表现,她只是受够了,不想拍摄时被怼着胸拍摄,遇到追求视觉炸裂的导演,还得往身上垫东西,更不想在上映时被人一遍一遍地议论她的身体。
等了半天的定妆照,终于到她了。
屋内光线明亮,造型师眼尖瞧到她身上的淤痕,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虽然她刻意涂了粉底,但在无影灯下,一切瑕疵都被放大了。
造型师嘀咕一句身上怎么这么不干净,只犹豫几秒,招手叫化妆师化妆时多给她遮瑕。
陶知南沉默着任由别人给她化好妆,再去换造型师给她选的白色吊带裙子,吊带是白色珍珠,胸前坠着珍珠链子,腰部两侧镂空。
别的不说,这剧的妆造很在线,但一想到穿这裙子是要坐在男人大腿上就觉得大材小用了。
勾引男人,远不需要这么的隆重。
换好衣服,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出来,跟何桃碰上。
一个大红唇大波浪,露胸露腰露大腿,一个村女打扮,对比明显。
何桃扫到她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忍不住多看一眼,见惯了她穿那些芥末色土黄色的俗套颜色和宽松穿搭,一换上白色和修身的裙子,感觉一下子就变了。
可最吸人的还是那双楚楚的秋水剪瞳,脸上浓重的脂粉味也未能掩盖掉那份自带故事感的清冷。
不消说,陶知南是美的,纵使不是那种风情万种的美。
何桃心酸酸的,嘴上却说:“你这妆是不是太重了,看着像个假人似的。”
陶知南也这么觉得,那粉底也不知道抹了多少层,她在镜子里看自己都险些认不出,跟小丑一样滑稽。
两人拍定妆照时间很接近,导演拍完一轮,不太满意,旧事重提,跟制片人说要不要把这两人演的角色换一换。
结果毫无疑问被拒绝了。
事已至此,陶知南已经不敢奢望了,起码还能保角色。
拍完定妆照,接下来几天都是试戏,陶知南收拾东西进组了,休息时住酒店的双人间。
好巧不巧还是跟何桃同住。
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话也没多几句。
陶知南考虑过要不要找个机会和她谈谈,不让关系变得那么僵,可何桃三天两天出去,不在酒店住,她也不是那种拿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人,一来二去就搁置下了。
工作时,她在片场候着,候了一天也不一定有戏拍。
开机仪式另择了一个好日期举行,那已经是几天后了。
在一大片空地上支起海报,给摄像机剪彩揭红布,导演和主角轮番上场,陶知南是个小配角,这些事都与她无关,她就跟穿着校服的学生一样,上完香之后在台下候着。
最后是大合照,摄影师一通指挥,把一些人叫到前面蹲下,主角和制片人等人站在中间,呈包围状。
摄影师拿着照相机,迟迟未拍。
陶知南回头一看,主演那一排缺了一个空,明显是还要等人。
很快,制片人李原走出了队伍,低声去问情况,陶知南使劲竖起耳朵,听到了只言片语,问谁谁到没到,有没有人去接之类的。
“到了……让人去接了。”一个剧组工作人员答道。
等的是谁,谁还没到?剧组里起码有一大半的人并不知晓,陶知南也是其中之一。
不多时,有一个男人大步流星地从停车场方向走过来,身后跟着其他人。
“总算来了。”李原见此,脸上展笑,迎了上去,“段总。”
男人脚步不停,同样客套:“李总,我是不是迟了啊?”
李原连忙说:“没迟没迟,来的刚刚好。”
也有人附和:“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陶知南蹲久了,也跟着其他人伸着脖子,好奇想知道到底是哪尊人物这么的大架子,让偌大的剧组这么等候。
没几秒,瞧到了那人的脸,却是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