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很轻柔,飘进江柒之耳朵里,却说不出的重。
江柒之愣愣地盯着?谢婉,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怀里的东西。东西是红纸包里的,是两个小长命锁,都是纯金打造,上面还刻着?他的生辰八字。
江柒之从没?想?到谢婉问八字竟然是为?了这个,他眼睫一颤,眸色渐深,眼神发飘。
“好了。”谢婉把剪好的窗花放到江柒之手中,道:“你要不再试着?剪一下?”
江柒之才?回过神,看着?谢婉温和的笑容,羞赧道:“我还是未记住。”
“无?碍,我再剪一个。”谢婉笑道,又开始剪了。
剪好后的窗花要贴到了窗子上,江柒之想?去帮忙,却被谢婉推开了,还说着?:“这个让我和伯父来?就够了,你们几个孩子出去玩吧,今天过年,街上肯定很热闹。”
江柒之一愣,没?想?到自己还有被人说出小孩的一天。
魔教等级森严,哪怕是新年庆祝也不会如此如家?人一般坐在一起玩乐,都是极有规矩的。
江柒之第一次杀人时不过十岁,那时的他很胆怯,举着?刀怎么都下不去手。
江锵很生气,骂他无?用蠢笨,白养大了。于是就把江柒之和一个死犯关在了一起,并告诉死刑犯只要杀了人,便能免除死刑离开这里。
之后的具体过程江柒之都已经不清楚了,只记得他出来?后吐了许久,感觉眼里,鼻子里,都是恶心的腥血。
那段记忆太过疼痛,已经被大脑刻意遗忘,江柒之如今想?来?,只觉一切都是模糊的。
他看着?谢婉和谢长岩幸福的背影,百感交集,心绪杂乱。
不过,他唯一很确定的是,今天一定是是他过的最特别?的一年,既特别?的难忘,也特别?的好。
新年过里没?几天,谢府就又来?了客人,此人江柒之也认识,便是顾飞鸿的师弟,陶圆。
陶圆到谢府后日日早出晚归,江柒之甚至从没?遇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
直到他后来?问了顾飞鸿,才?得知陶圆是在追踪扬州的一起盗窃案。
而且因为?盗贼的武功高?强,陶圆一人应付不过来?,还来?谢府找顾飞鸿求助。
所以这一段时间,顾飞鸿又经常出门了,不过他每次都会给江柒之留下信纸,交代离开的时间和因由,甚至有次没?来?得及赶回家?,还中途寄了信。
江柒之嘴上虽什么没?说什么,可却提笔写了封信“祝安,早归”,又寄了过去。
乡间的野外?,陶圆终于捉住了盗贼,又累又高?兴,把盗贼五花大绑交给了官差后,便累到不行?,尤其是一双手臂,又酸又重。
他把剑甩到了地上,道:“大师兄,刚才?过路有客栈,我们终于可以好好歇一歇了,这小贼也太能跑了吧!”
他想?把手压到顾飞鸿的肩膀上休息,却被顾飞鸿抢先后退避开。
陶圆眼睛都瞪大了:“大师兄!你竟然嫌弃我,借我靠一下怎么了!”
顾飞鸿却摇头,坚定道:“你去客栈吧,我要回家?。”
“回家?!”陶圆惊道:“我们追了他整整三天三夜,大师兄!你都不休息吗,你身体是铁打的吗?”
顾飞鸿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疲倦的眼底浮现出鲜明笑意,又很快隐去。
他摇头道:“有人在等我。”
“等你!”陶圆正奇怪,突然想?起大师兄的爹娘还在府中,自然是在等他。
“那我也要一起回去。”陶圆佝着?腰把地上的剑都捡起来?,咬紧牙关道。
“你不是想?休息吗?”
“一个呆在这无?聊,我才?不想?,何况上次去你家?,我还没?来?得及拜见?伯母伯父,这次要好好拜见?。”
两人这才?又一起快马加鞭地赶回谢府。
今年冬日的雪来?的晚,年后才?落下来?,江柒之在房间待着?无?聊,见?下了雪,想?出去走走,不过在他出门时,却犹豫了一刻,还是转身把顾飞鸿提前摆在衣架上的红狐裘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