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陛下的态度,却是让他们连‘万一’的风险都不敢去冒!”
说到这里,沈婉儿甚至还只有指着朱元璋的鼻子,严肃的斥责道:“陛下,就是你害了皇后娘娘。”
“你这么些年,虽然给了皇后娘娘足够的地位和爱,可你却让她操碎了心。”
“也正是你那动不动就把‘生杀大权’挂在嘴边的爱,让太医就可以治愈的病,变成了叶大人都不一定可以治愈的病。”
“也正是你那动不动就把‘生杀大权’挂在嘴边的爱,让太医出手,就很有可能治愈的病,变成了叶大人出手,也很难治愈的病。”
“怎么?”
“你还觉得你回去太早,不是害皇后娘娘吗?”
“你还觉得叶大人这么做,是在害皇后娘娘吗?”
沈婉儿说到这里,朱元璋依旧是习惯性的想要开口反驳,可一连好几次都是话到了嘴边,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原因无他,
只因为沈婉儿这些话,还真的很有道理。
朱元璋思索片刻之后,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反驳的理由。
朱元璋开口道:“可如果咱不这么说,他们不尽力怎么办?”
沈婉儿见朱元璋的语气,变成了请教的语气,这才语气稍弱道:“陛下,您完全可以换个说法。”
“如果我是您的话,我就会对太医说,大胆的放手去治。”
“治不好也不治死罪,但活罪难免,十下庭仗是免不了的。”
“可要是治好了,赏金千两!”
说到这里,沈婉儿又淡然一笑道:“其实,这就和做买卖是一个道理。”
“任何的买卖,都有亏本的风险。”
“可风险只要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就可以去博那更大的利润。”
“可如果风险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外,就算是再大的利润,也不会轻易去博。”
“当然,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吃饭的亡命之徒除外!”
“可太医院的太医们,显然不是这样的亡命之徒啊!”
沈婉儿话音一落,朱元璋当即就眼前一亮。
紧接着,他就无力的坐在了地上,还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此刻的朱元璋,眼里是‘恍然大悟’之色,脸上却是‘悔之晚矣’之色。
“咱害了妹子。”
“是咱害了妹子啊!”
“咱要回去”
“不,咱不能这么快回去”
就这样,眼含热泪的朱元璋,开始不断的自我犹豫了起来。
一旁的徐达和王保保见状,那就对沈婉儿更加的刮目相看了。
与此同时,他们的眼里,也有了更加强烈的希望之色。
徐达和王保保只是对视一眼,就蹲在朱元璋的两侧。
徐达轻声道:“老哥哥,也不说嫂子的病是你害的,就说嫂子的病这么严重,哪个太医敢去赌?”
“可他叶青却为了提高那么一点点,治愈嫂子的可能,就不惜如此待你。”
“他难道不知道,如果他最后还是没能治好嫂子,会落下一个‘不让皇帝看皇后最后一眼’之罪?”
“他知道!”
“不仅他知道,就连跟着一起这么干的沐英也知道!”
徐达话音一落,王保保也跟着说道:“我也跟着徐达,叫你一声老哥哥。”
“老弟和你说点在朝堂上,永远不会说的话。”
“你这辈子收得最对的义子,是沐英!”
“你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就是不杀叶青!”
“都说响鼓不用重锤,可我们这几个鼓槌,为了锤响你这面石鼓,都快把自己给锤断了。”
“话不多说了,你自己想想吧!”
话音一落,他又招呼毛骧道:“走,我们几个去码头追叶青。”
“船还没走的话,就还来得及。”
“”
话音一落,王保保和徐达以及毛骧三人,就赶紧出了门。
可还不等他们走出客栈大门,他们听到朱元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咱和你们一起去!”
片刻之后,他们四人就一路往朝天门码头而去。
重庆府的朝天门码头,是一个将军来了,都必须下马的地方。
倒不是因为这里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足以让将军下马。
只因为这里的路,除了爬坡就是上坎,要想屁股不受罪,要想战马不受罪,就只有牵着马走。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在这里骑马的速度,还不如自己跑得快!
所以,他们并没有把马牵出来,而是一路快跑。
终于,他们在朝天门城门的门洞之下,看到了正牵着马登船的叶青和沐英。
“快追!”
“让一让,都让一让啊!”
朱元璋扒开人群,就开始往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