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头!还不赶紧去换下!”
二人一唱一和顿时便惊动了东院众人,不少婢子见状也都只是将头默默低下,生怕引来老夫人的怒火。
江愿安起初其实犹豫换上这套衣裳,眼下看来,用后悔二字来形容,还差不多。
许寒枝也被数落的不知该从何讲起理,偏偏江永望又因公事繁忙不在府上,她若是反驳些什么,定要掀起老夫人心中对她的怒火。
“祖母,我今日这身衣裳,乃璟王所赐,并非是孙女胡闹,也并未打着出风头的主意。至于换下,孙女以为更是不必了。”
老夫人头一回见江愿安这般铮铮有力的与她讲理,以往不管她数落些什么,江愿安也都只低头不语,未曾开口反驳过她一句。更何况得知这身衣裳是璟王所赐,她更是一时心虚,将责任都推到一旁的陈茵茵身上。
“也不知道看准了些再说话!璟王赐的衣裳也不认识了么!”
陈茵茵见挑刺不成,反遭老夫人一顿数落,也羞愧的低下了头,口中连连称是,扶着老夫人灰溜溜离开了东院。
许寒枝知道江愿安心中一定会因这出幺蛾子不悦,临行前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肩,
“尽管去玩的开心些,愿安愿知都生得好,穿什么衣裳都俊得很。”
一路上江愿安低头看着身上这套长裙心中徘徊不已,总觉今日要因此生出不少事端来。
第17章 花朝
宫中四处缀满了各式芳香扑鼻的鲜花,都是宫人们清晨刚采来的,颗颗圆润的露珠还坠在娇艳欲滴的花瓣上。如今沈问策方才即位不久,宫中皇后之位还空缺着,后宫诸事便暂由太后代为打理。太后一向看重文采礼数,今日的花朝宴她便令兰絮备了令牌,牌上写上了十二花客,抽到之人便要根据令牌内容吟诗。
景阳宫。
一名婢女慌慌张张跑进偏殿,神色不安的在女人耳根轻声道了些什么。
“什么!”
原本闭目养神的贵妃怒不可遏坐起身子,瞳孔顿时收缩起来,眉心满是惊愕。
“快,扶本宫起身,本宫要亲眼去看看。”
梁疏璟作为位高权重的摄政王,早早便到了宫中同诸皇子陪着太后。在场的除了梁疏璟同沈问策二人,还有先前几位皇子,分别是先前的大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易王——沈问易,以及三皇子——进王沈问添,五皇子——贤王沈问远,以及几人中年纪最小的二位公主:灵毓公主沈问懿,以及嘉宁公主沈问宁。
“如今这江山已定,百姓安居,皇帝也该是些时候充纳后宫,让哀家早日抱上重孙了。”围在众人之间的太后一身光亮如新的明黄织锦直领大袖衫,上面绣了她最喜的金菊含蕊,细细品了品盏中上好的明前龙井,口中缓缓道。
“儿臣只是想专心朝政,选秀一事已经提上日程了。不过眼下各州都忙于省试,揭榜不久便要来宫中面圣,儿臣不愿让后宫琐事耽误此等大事。”沈问策剑眉轻蹙,语气平平,像一谭即便丢块石头进去也毫无反应的死水。
贤王也跟在一旁凑热闹,眼中似笑非笑:“皇兄此言极是,如今正是科举的重要关头,如何能让儿女私情耽误国之大事?”
灵毓公主倒是心直口快:“皇奶奶明明是催四皇兄纳妃,贤王若是不插嘴,倒无人在意五皇兄至今还是个光棍。”
公主此言一出,在场不少皇子都笑出声来,连太后也被逗得面泛笑意。
不过灵毓公主此言不假,她口中的五皇兄沈问远,本就是众人眼中的草包皇子,幼时甚至都能为了一盘糕点在大庭广众之下撒泼打滚,如今也只是挂了个明王的名号,朝廷之事还轮不到他来过问。
太后关心完后宫纳妃一事,便又开始问起诸皇子的家事。大皇子易王去年秋末娶了朝中刘太师之女刘若霏为妻,二人这段夫妻关系算是名存实亡,至今连子嗣都未育得。刘太师是为了依傍皇室让自己在朝中立稳脚跟,而易王又何尝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