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也只能在城隍庙附近。”
“最关键的是!”
杨庆生轻轻一叩桌角,提醒霍凌,“别忘了,一旦赁了铺面,你们就是正经坐贾,要交市金和商税,就是芝麻大点的铺面,这两样加起来也得占去二成,等于每赚一两,给出二钱,再加上每个月的租子,你算算还能剩下多少。”
霍凌捏捏眉心,沉吟片刻道:“还是能挣的,只是挣得不多。”
刚刚一刹那他想到,如果赁了铺面能不能再多做两样馅饼,以此招徕更多生意,转念一想,再多两个口味,凭他和颜祺两个人四只手压根忙不过来,总不能额外再雇人,那样又多一份本钱。
“所以你再好好盘算盘算。”
杨庆生扶着额角道:“我曾算过一笔账,要是生意好,摆摊的小贩才是最挣的,不缴商税,不纳租子,只进货需投些本钱。你看卖粘耗子的严婆子,卖了一辈子,都卖出镇上两套宅子了,我说出去倒算是个掌柜,还不是苦哈哈的寄人篱下。”
这点霍凌是赞成的,他和颜祺之前算账,一个雪季能入账十几两的纯利,要是一整年都做,长久来看,攒下宅子确实不成问题。
只不过兜里有了钱,城里人买宅院,乡下人更倾向于买牲口、田地以及自己盖新房。
“街上的人又何尝不羡慕你们,风刮不着雪落不着。”
“嗐,做生意这事,各有各的难。”
杨庆生指了指脚下的地面,“要不是这铺子赁金涨不动,我也早晚要赔钱。”
“你不是说早晚攒够了钱把铺子彻底盘下来,现在还这么打算?”
杨庆生没否认,“慢慢来吧,到时候大不了换个小一点的,否则年年挣得不多,还得交一笔出去当租子,想想我就肝儿颤。”
起码现在来看,赁铺面并不现实,带着一肚子心事,霍凌和颜祺离开伞行。
路过一家酒楼时,霍凌见门前一富家哥儿双手捧着手炉,由人搀扶着慢慢坐进挂着厚棉帘的暖轿,他心道自己怎么忘了有这茬。
当即带着颜祺三拐两拐,寻到卖手炉的铺子,打算挑一个带走。
“买这个作甚,贵的要命,还要烧炭。”
颜祺抬了抬手,“我有大嫂做的手笼子,够暖和了。”
“那不一样,你坐着的时候可以把手炉揣在胸前,这里面炭火不灭,就一直是散着热的,手笼子和皮袄一样,只能挡风。”
颜祺看着成排的黄铜手炉,仍不舍得让霍凌花钱。
“咱们有做烧饼的炉子,不比这个暖和?这个还要烧细炭。”
“大炉子又没办法端着走,听我的,买一个。”
铺子伙计听到这里,总算能插进话。
“夫郎,您别想着这东西多贵,要想买一个能用多久,这又不是吃食,吃了就没了,不是小的吹牛,我家炉子您带回去,用个十年八年它也坏不了啊,这匀到每天,一文钱都用不了。”
又道:“咱关外产木头,细炭比粗炭贵不了几个铜子儿。”
说罢他随手挑一个手炉,屈指敲了两下。
“二位看看咱家这个用料,实在得很,不是那等薄薄一层铜皮儿的,用不了多久就熏得乌漆嘛黑,用一整天,也烧不尽一两细炭。”
霍凌问了价,得知最便宜的八钱银子,还送一个罩在外面防烫手的布套子。
“其实和贵的没两样,就是素净些罢了,没那么多花样。”
铜做的东西便宜不了,讲来讲去也只便宜了二十文,霍凌付了钱,用这二十文买了一斤细炭。
回去的路上,手炉就用上了,丝丝热度顺着小腹爬满全身,颜祺和赶车的霍凌背靠背,中途时他从手笼子里掏出手,碰了碰霍凌的侧脸,“热不热乎?”
“热乎。”
他肯定说道,不忘用鼻尖碰了碰小哥儿的手指。
手指泛热,鼻尖雪凉,颜祺收回手后嘴角笑意未落,又和霍凌贴得近了些。
第81章 山中羊
时间进入冬月, 雪落得更加频繁。
院子里的积雪还没来得及融化,新的便会再次落上去,人生活在这里才会明白何为真正的“雪季”。
因为无一日没有雪, 直到开春雪化, 冬天才算是真正结束了。
霍凌从后院喂了牛回来, 家里的牛入冬之后只能吃干草,不精细喂着要掉膘。
除了草料, 玉米、麦麸、地瓜这些牛也爱吃,后面这几样还能喂鸡鸭鹅和当猪饲料。
今年多了牛和猪,家里人天天发愁粮食不够喂,霍家兄弟一个月要跑两趟村长家, 问村里有没有卖田地的,奈何答案都是没有。
霍峰接过霍凌手里的桶, 让他去洗手,自己到院子里打了水把木桶冲干净, 倒扣着放进柴屋。
“老二, 明天你带着祺哥儿上山去?”
“对,怎么?”
霍峰有些犯愁地跟他商量,“白天你们进城的时候长岁来找我, 问我要不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