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和裴昼隐待着纵使煎熬,可被他状况百出的行为一搞,似乎也变得没什么了。
许昭宁祈祷着裴翊能快点来。
裴昼隐似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外套覆盖的地面就那么大,已经被许昭宁坐了,他坐下后自然只能直接接触泥土,许昭宁数次想开口,把外套还给他。
不等他说,许昭宁的手机响了起来。
许昭宁愣住了。
——都快把他有手机这件事给忘了。
那他们在这里等什么?直接给裴翊打电话不就好了?
来电是朗读模式,开了外放,备注是简洁的“爸爸”。
“喂,”许昭宁起身,走远了一点,“爸,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裴昼隐起身,静静地看着许昭宁走远。
他没有像许昭宁想象的那样坐下,他有洁癖,接受不了泥土沾染衣服。
许昭宁纵使走远,这片地方就他们两个人,说话声也避免不了被听见。
裴昼隐没提醒他这掩耳盗铃的行为。
相反,他听着许昭宁和家人打电话,若有所思。
“怎么又要钱?这个月初不是刚打了吗?”
“我当然知道他要上学,但是我当初上学的时候,不是没有花这么多钱吗?”
“你该不会被谁给骗了,染上了什么不该有的消费吧?”
对方似乎被许昭宁的话惹怒,隔着很远,裴昼隐都听见了对方生气的训斥。
许昭宁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听。
最终,他说:“这是这个月最后一次,不管怎么样,你们把那些不该报的兴趣班都退了。”
“我对我弟弟狠?”许昭宁笑了一下,“可是当初我上学的时候,你们也没在我身上投入那么多,怎么到了他,就什么都答应呢?”
他挂断了电话,由于情绪起伏,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自己静了很长时间,这才回到裴昼隐身边。
“很不公平吧。”裴昼隐忽然道。
许昭宁蹙眉,“你偷听我……”
“不是我想听,附近就我们两个人,不想听也能听见。”裴昼隐道。
许昭宁泄气,“算了,听见就听见吧。”
谁家里还能没点矛盾呢?
就算是裴家如此富贵,裴昼隐与他父母不也有罅隙吗?
裴昼隐盯着他沮丧的侧脸,缓缓道:“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根本没有必要那么辛苦?”
这句话被远处裴翊的呼唤给覆盖掉了。
裴翊一路小跑过来,焦急得满头是汗,“宁宁!”
裴昼隐的脸色如常。
许昭宁听清了他的话,却不敢深想,逃避似的,走向了裴翊。
裴翊上下打量他,“宁宁,你没事吧?”
许昭宁摇了摇头。
裴翊注意到了他手上裹着的手绢,微微一愣。
他们家,只有裴昼隐会随身携带手绢,都是特别定制的,每一条的上面都有金丝边。
裴昼隐先找到了许昭宁,却没有立刻带着许昭宁回去,反而和他一起待了这么长时间。
两个人独处。
他的手绢还到了许昭宁的手上。
问题是——裴昼隐有洁癖。
他从来不让人碰到自己,手绢的存在也不是为了擦东西,而是为了在有需要时,隔开他与旁人的接触。
“这是什么?”裴翊拉住许昭宁的手。
许昭宁道:“哦……我被铁丝划了一下,你哥帮我包扎了下伤口。”
裴翊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一些。
可紧接着,他又看见,裴昼隐微微弯腰——从地上,把他的外套拎了起来。
脏的外套。
裴翊了解他哥,他知道他哥从来不在外面随便乱坐,就算是他拿着外套垫了一下,也该直接扔掉才是。
可为什么又捡了起来?
这外套,是给谁坐的?
裴翊的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试图看出些什么。
许昭宁低着头,小声道:“快走吧。”
“等等,”裴昼隐忽然道,“你需要去医院打针破伤风。”
许昭宁顿时皱巴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