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比赛时,便拿着我女儿的方子去参赛,转头又巴巴地登门求娶——”
宋娇娘啐了一口:“没当场给他两耳刮子,叫他赶紧滚,那都是我有气度。”
余娘子听得花枝乱颤,同时还怪同情的,没办法如林芝这般有手艺,还没有兄弟的姐儿,那真真是人人眼里的一块肥肉,凡是路过的都想啃上一口。
余娘子扪心自问,若是她自己有那没成亲的儿子侄儿,说不得也会动了心思——还好,她没有。
故而余娘子方才有心思,跟宋娇娘细细分析那帮媒婆给介绍的人选,没少帮宋娇娘寻摸出问题来。
宋娇娘看着心烦:“最可气的是我好不容易挑出两个俊的,结果芝姐儿瞧都不瞧一眼,说起来便是人面上一层皮,哪晓得里头是什么模样,还说那些男的都是没出息的,就光想着啃娘子,保不准往后拿着我家的钱,去外面养小的。”
林芝说得刻薄,宋娇娘抱怨两句,回头又觉得是这么回事。就在席府那等家生子里,上上下下都是认识的人,还有男人打老婆,拿钱在外面喝酒,甚至在外面养个小的。
有些还是在老太太乃至娘子身边有头有脸的人物,暗地里哭哭啼啼,到跟前伺候时还堆着笑脸,只敢拿趣事来逗乐,不敢提自家那些糟心事。
余娘子张了张嘴,心情复杂得很。半响她才悄声道:“其实芝姐儿说的也是,就郑掌柜……”
宋娇娘叹了口气:“唉。”
年里休了妻,往后不到一月便重新娶了个妇人。
两人前面还以为是相亲的新妇,哪晓得薛娘子爆出个惊天秘密,说是早半年前就见着两人在路上拉拉扯扯,卿卿我我,时下只是过了明路。
这消息一出,可把余娘子和宋娇娘等人恶心坏了。余娘子愤愤然的:“我那时候还同情他,觉得他是被花娘子家里逼的,现在看来三分是真,七分是装模作样。”
宋娇娘拉着余娘子,在屋里说着八卦,外间林芝正坐在椅上,等着几个哥儿姐儿做菜端上来。
原本林芝一家年前已赁下四人,还觉得加上赵妈妈已是绰绰有余。没成想哪里是绰绰有余,开业两日差点把人给累死。
那登门的人哦——
林芝现在回想一下,都是满脑门的汗。她是昏天暗地的做,没有片刻停歇,不过开业三日又赶忙暂停,又使牙行买了一批人。
这还亏得上回官家赏赐的银钱不少,加之开张请客时周遭人还送了不少乔迁贺礼,不然光是买人赁人花出去的银钱都让人肉痛不已。
林芝这回赁了一名做炒菜的厨子,外加两个帮厨,另外还买来些年纪小的,签了二十年身契的仆婢。
对这些仆婢,她的要求更高。
这不经过近两月的密集指导,现下每人都能做出一两道菜单上的吃食,还做得像模像样。
林芝打算等人都上手以后,她便可退居二线,负责调整菜单、制作新品、把控铺里吃食的品质,以及负责一些邀请。
是的,打从名声打响以后不乏世家豪门遣人邀约,请林芝登门制作果子吃食。
单单制作一两款茶点,便能收入百余贯,若是要林芝包揽整套茶点,价格更是要翻个倍。
林芝这般做上两月,
也明白王厨记恨的缘由了,着实是这后面引发的好处真真是教人羡慕嫉妒。
年后的这三个月,林芝不计铺子的营业收入,光是这些额外的便收入近两千贯。
而且肉眼可见的,随着诸多世家豪门的赞誉声传开,邀请林芝登门制作果子的人家亦是络绎不绝。
简单来说,林芝已财富自由。
倒是那位尤厨娘还怪担心林芝的状态,特意登门来问上两回,话里话外是要林芝切勿自满骄傲,还得继续再进行研究才是。
林芝谢过对方的好意,也渐渐与几位副行首和厨子熟悉起来。
正想着,有人推门而入。
林芝头也不回,便晓得来人是谁:“砚哥儿,你来了?”
沈砚应了一声,嗅了嗅香味笑道:“看来我来得正好?”
“可不是嘛,差不多要出来了。”林芝话音刚落,便有人掀帘从里面出来,将手里的菜品送到桌上:“林厨,我已做好了。”
“今日做的是糖醋里脊?这颜色瞧着不错,光看外表与你做的已有八九分相似。”
沈砚尝多了林芝记的菜品,时下也有了些点评经验,凑近看油亮非常,色如琥珀,在盘里堆放得整整齐齐的里脊条,忍不住点了点头:“扑面而来的酸甜味,光是嗅着我都口齿生津了。”
林芝也觉得外观不错,却没像沈砚一般直接表扬,而是默不作声地拿起筷子夹菜。
甫一入口,林芝便微微蹙眉。她将筷子放在旁边,反问道:“你这里面怎炸得干柴了?”
沈砚净了净手,也夹起一块,里面裹着的里脊肉有些小了,炸得老了,咀嚼起来就没了肉感。
林芝给这人记上‘下’字,那人红着眼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