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摔摔打打是常事,那点儿小伤早就好了,多谢长安公主关心。”
“是吗?可是本殿下听说,父皇正是因为顾及你的腿伤,才不得不延后你与我六姐的婚事,郭副统领既然伤好了,为何不同父皇说一声,重提婚约呢?难道,郭副统领有意隐瞒父皇,你要欺君罔上啊。”
李暮歌越说,给郭勇扣得帽子越大。
郭勇听得冷汗直流,连忙行礼道:“末将不敢!殿下,如今六殿下已经、已经去了,末将总不能与六殿下的牌位成亲啊。”
“大胆!郭勇,你竟敢诅咒六皇姐!来人,将他压下,这就送到宫里!”
李暮歌一拍桌子,文绮楼的打手刚要上前,留在小院的宁家人就先一步制服了郭勇。
郭勇惊愕地瞪圆了眼睛,他看向那两个叫他来的郭家侍卫,郭家两个侍卫也是一脸懵。
要不是他们看见六公主的尸体就躺在地上,他们也要怀疑,是不是六公主还活得好好的了。
见自家主子被按住,郭家侍卫抽出刀来就要反抗。
郭勇连忙喊停,“住手!你们退下!”
郭勇不是个傻子,李暮歌在他面前唱念做打,一整套下来,他已经隐约能明白李暮歌的想法了。
“殿下,是末将口无遮拦,今日殿下没有来这儿,六公主也没来,一切都是误会,末将腿摔断了,还在家中躺着养伤。”
李暮歌的表情随着郭勇的话,开始阴转晴了。
“姐夫,你真是个聪明人,有几分郭尚书的模样了,当武将实在是可惜,有这么聪明的脑子,你才应该做郭家的顶梁柱啊。”
郭勇很想说不用了,要是朝堂上天天面对的顶头上司是十四公主这种人,他连武将都不想当了。
太危险了,随时可能小命不保啊!
在极端恐惧的情绪中,郭勇又不禁有些高兴,他被长安公主夸奖了,长安公主很强大,她觉得聪明的人,必定是聪明的。
人都慕强,李暮歌能杀了六公主,这说明她的能力比六公主强,郭勇不禁将李暮歌说的话当成了金言玉律。
“殿下说笑了,末将的智慧,不足父亲与兄长万一,能得殿下看重,实在是末将荣幸!”
“千万别妄自菲薄,因为只有聪明人能做到审时度势,大部分人,他们都很蠢,蠢到不知变通,朝堂之上容不下刚直的蠢货,所以这种人大部分都死得很惨,郭副统领可明白?”
李暮歌的性格足够阴晴不定,她一会儿给一棒子,一会儿给把甜枣,属实是把郭勇说蒙了。
长安公主究竟是赏识他,还是觉得他蠢,想杀了他灭口啊?
郭勇心神不禁被李暮歌拽着走,分不出一点儿给别处了,他逐渐陷入了一种自证的逻辑旋涡里。
他想跟李暮歌证明,他是个聪明人,不是蠢货。
“殿下所言极是。”郭勇眨了眨眼,额头豆大的汗珠落在眼睛里,刺痛让他眼底满是泪水。
“郭勇,眼下有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你是做个聪明人,还是选择去做一个刚正不阿的好人呢?”
李暮歌刚刚还说刚直是蠢货,现在就说是好人了。
实际上她确实觉得在官场上,刚正不阿的官确实是好官,符合民众对官员的要求,可惜被人们歌颂的都是稀少的存在,世上实在难寻好人。
“末将想活命,还请殿下直言!”
李暮歌看着满目祈求的郭勇,心里想,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像郭勇一样的人,包括她自己,平生只有一个想法,做那个活到最后的聪明人。
“把六姐的尸体,扔到凤仪宫去,想办法嫁祸给那个一直教六姐蛊术的南疆人,顺便以六驸马的身份,接手六姐留下来的一切。”
李暮歌身上带了三支弩|箭,一支备用,另外两支,一支给六公主,一支给六公主身边的南疆人。
可惜今夜六公主孤身前来,她身边的南疆人了无踪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