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降谷零回答的时候,诸伏景光思维在飞速转动:zero才从北美回日本没多久,到底是怎么又被派来欧洲的;如果对方要常驻欧洲,那自己要怎么和公安搭上线……
可似乎有什么在这些繁杂的正事里叫嚣着想冲破出来,对着诸伏景光的理性摇旗呐喊说“我在这里”。
出乎意料的是,降谷零,或者说波本这样回答:“这取决于你。”
诸伏景光一愣,下意识直起身来,等待着波本的下文。
金发深肤的情报专家走上前来,戴着白色半掌手套的左手在桌上的酒瓶上一一略过,最后指尖停留在那瓶尚未打开的苏格兰威士忌上。
“来一杯吗?”
诸伏景光一时间分不清波本这是在挑衅还是在调情,但默许了对方倒了两杯苏格兰威士忌,一杯被推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着波本那你不喝我就不说的架势,诸伏景光喝完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
然后第二杯。
波本准备要给他们倒第三杯的时候发现剩下的苏格兰威士忌已经不够一人一杯了,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便看到那修长苍白的手指把波本威士忌推到了自己面前。
波本深深地看了一眼诸伏景光,从善如流地开了那瓶波本威士忌并给两人倒好,这次却没有直接喝,而是看着诸伏景光抿了一口之后依旧神色清明,终于开口了:“你酒量并不差。看来他也并没有很了解你。”
诸伏景光其实并不算非常清醒。
自从那天和梅斯卡尔一起出任务结果发现自己酒量不行后,诸伏景光私下便开始有意锻炼自己的酒量,但毕竟时日尚浅,现在也依旧比不上他原来的酒量,不得不靠着他本能的演技支撑着。
所以波本这么说的时候,诸伏景光还是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说的是梅斯卡尔刚刚说给他“大礼”时的那番话。
……波本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不对。
诸伏景光晃了一下酒杯,被冰球降温的酒液隔着杯壁把低温传递到了掌心内,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些。
梅斯卡尔了不了解他,和他提出来的接班问题有什么关联吗?
没关联。
于是诸伏景光理直气壮地放下酒杯,对波本打了手语:“他们没有给你下具体的指示,只是让你过来欧洲见我。”
这间包间其实是梅斯卡尔常用的,诸伏景光在刚进来时搜寻发现没有任何监听监视设备时,梅斯卡尔略带几分得意地介绍过。
“是啊。”刚刚还冷着脸有点像降谷零的波本忽然笑了起来,他微微前倾,用那张明晃晃摆着要使用honeytrap的脸正对着诸伏景光,“不知道苏格兰大人有什么吩咐?”
明明话里内容用的是尊称,但语气却听不出一丝尊敬,只有无穷无尽的蜂蜜在流动着,像是要用这浓稠的甜蜜困住猎物。
哇哦。
诸伏景光在心底不合时宜地惊叹了一声,对于波本这样的态度感到非常的新奇。
以前作为幼驯染,降谷零自然不会用这种态度对待他;而后来进了组织,两人也算是半个同期,表面上的等级又相同,就算演戏也用不上这种有明显等级区别的态度。
苏格兰像是被这honeytrap给击倒了,那张本就线条柔和的脸如今更显温软,他轻侧过脑袋打量着波本,最后笑弯了一双猫眼:“我带你回去。”
他又补充了一句:“在我这里,你是自由的。”
但至少在没离开欧洲之前,波本似乎还无法重获自由。
像是害怕又被梅斯卡尔抓去搞些什么社死的活动,苏格兰拉着波本快速把欧洲走了一遍。
梅斯卡尔一边故作伤心说原来苏格兰真的对波本情根深种啊,一边询问需不需要他提供一些有特色的酒店供他们使用。
1207在脑海里疯狂赞同梅斯卡尔。
苏格兰回复说他再搞事情,自己就把梅斯卡尔送的那几箱酒烧在这边基地——这边的财务自然也是由梅斯卡尔来管的。
没了闲人打扰,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欧洲二人行也算得上舒适。
他们此时正走在花卉公园里的紫藤花下,长长的紫色花穗像生长在空中的一片瀑布。
不过诸伏景光本意并非游玩,他想搞明白自己在欧洲的这段时间里,日本到底发生了什么。
贝尔摩德倒还记得他们之间那个结盟,时不时传点信息过来。
但诸伏景光可没对这个经常看心情做事的千面魔女抱有什么期望,对方给的这些情报他也很少会转给降谷零。
而波本可能要被发配欧洲的事情,贝尔摩德丝毫未提。
她不知道的可能性不高,估计是想看戏。
诸伏景光想事情想得出神,一时间没留意到一直走在身边的降谷零已经不在视线范围内。
“苏格兰。”
听到降谷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诸伏景光下意识转头回望。
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