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拽什么?”
纪泱南懒得搭理他,掉头就走,那人还在后面气地大喊:“谁准你把烟头扔我这儿的!给我捡起来!该死,索菲亚!回来扫地!”
下过一夜的雪,天空依旧阴沉沉,今年雪灾很严重,预计会持续很久,他原本应该踏上回联盟的路,但因为碰到了白榆,再加上纪思榆发烧不得不推迟。
“安年”
他对这个名字不够熟悉,长了张一样的脸,却叫了个完全不相干的名字,甚至oga看向他的眼神都是陌生而淡然的。
真的认错了?
没道理的,没道理会长得一模一样。
他再一次去了酒馆,酒馆的老板已经很眼熟他了,很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小孩呢?”
纪泱南:“病了。”
“好吧,这天气确实很容易生病,要多注意,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纪泱南简短地嗯了声,纪思榆不在的话,他就会抽烟,这会儿又点了一根,手套没有摘,烟就夹在指间,他问老板,“有看到别的小孩儿吗?”
“别的?谁?”
纪泱南:“之前在这里打雪仗的。”
索菲亚临走前问他有没有看到小雀,他就猜到这个小孩儿应该是跑出去了,白榆急着要找他。
或许叫白榆也不准确,oga说他不叫这个名字。
“有啊。”老板给他灌酒,边灌边说:“那几个天天来这里玩,今天一早就来过,又在打架。”
老板笑声浑厚,见怪不怪道:“我昨天睡在这里,一早就被他们吵醒了。”
“人呢?”
“走了,看着是往东面去的。”
东面,那是他停车的方向。
纪泱南吸口烟,接着把还剩一半的烟头掐掉,他付完钱拿着酒罐子走了。
从路面交错杂乱的雪坑脚印来看,应该是两个,脚面大小不一致,纹路也不同,一直延续到他的车旁,但纪泱南只看到了一个小孩,另一个不见所踪,以及碎了一地的车窗玻璃。
剩下的那个小孩浑身脏兮兮的,两条裤管上还站着湿乎乎的泥巴,看样子应该是在哪个阴沟里滚过,人还没有车窗高,踮起脚尖赤手捧着碎玻璃往上抬,左拼右凑地似乎想要装回去,尖锐的边缘戳着柔嫩的掌心,稍有不慎就会割得皮开肉绽,纪泱南向前跨了一步,说:“放下。”
“诶——”
那块玻璃还是掉在了雪里,不过雪厚,埋在里面没变得更碎。
“又是你!”
小雀本来就因为砸碎人家的玻璃心里愧疚,想着能不能拼回去,可是玻璃拼不好,越来越着急,但他没有哭,怕主人回来发现要去找妈妈麻烦,不过他都会承认的,但是看到出现在眼前的alpha,他气不打一处来,想到这个车是alpha的,他又觉得砸的好,原本准备道歉的话统统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小雀的模样看上去实在有够狼狈,十个手指尖都是鲜红的,纪泱南仔细看了眼,确认不是血。
“为什么来这里?”纪泱南看到了他脸上的指甲划痕,酒馆老板说一早就有人在门口打架,没猜错的话就是小雀无疑了。
小雀才不回答他,用手背擦擦脸,瞪他一眼,“玻璃是我砸的,但是是童尧故意骗我,把我引到这里来,我知道你又要怪我,随便你。”
是他的错,他承认,但他其实说话也没什么底气,因为确确实实是他拿石头砸的,童尧这个坏家伙故意骗他到这里来,每次都往车附近躲,是他太笨了,还以为童尧真的怕了他,等石头砸到车窗,刺耳清脆的玻璃碎掉时,他就意识到童尧是故意的了。
但他不想道歉,这个alpha昨天还欺负妈妈,他想说他会赔的,可仔细一想他没有钱,到时候只会麻烦妈妈,只要一想到这里他就心跳加剧,难受得不行,他知道自己闯祸了,年纪小怎么可能不害怕。
“你”
alpha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他不看懂,只觉得对方头上的白发有些刺眼,他攥紧拳头,一人做事一人当,“行吧,那你自己说,你想我怎么做?”
纪泱南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小雀脑子都懵了会儿,“干嘛告诉你,是我弄坏的,又不是我妈妈,你不许找他。”
纪泱南沉默好几秒,小雀站立难安,想着要不然直接跑回家算了,alpha却对他说:“跟我走。”
“去、去哪里?”
纪泱南嗓音很淡,“你妈妈在找你,你打算就这样回去?”
小雀想说当然,但看到自己被弄得又湿又脏的裤子又开始打退堂鼓。
“那我不回家还能去哪?”小雀很坚持,“我才不跟你走。”
“我知道手套不是你拿的。”纪泱南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说:“车窗玻璃也不跟你计较。”
小雀将信将疑起来,“真的?”他还是有点不信,“你骗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