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得宁若缺不得不吸气?收腹,假装自己是块猫抓木。
真有这么?苦吗?
宁若缺不信邪,自己把碗底的那一层饮尽了,咂摸咂摸嘴。
苦味一股脑地自舌尖漫延到舌根,还?带着?些许酸涩,甚至苦得人嘴巴发麻,确实难以下?咽。
可殷不染抱着?她,随着?她的呼吸而呼吸,亲密得不分彼此。于是宁若缺转眼就把那苦味抛之脑后,回抱了过去。
她盯着?殷不染发旋看,后者突然仰头,眼尾和脸颊一片酡红,就连眸子里也蒙了一汪水雾。
这状态显然不正常。
宁若缺吓了好大一跳,连忙去摸她的额头,烫的,偏偏手?格外冰凉。
也就短短片刻,殷不染居然发起?高?烧来了!
宁若缺不确定这是疫病还?是累到了,赶紧把殷不染按住,就要往被窝里塞。
这人分明软绵没有力气?,却?像水草一样缠住她,从腰摸到脖子,眸光茫然而湿润。
“宁满、宁若缺……”
她哑着?嗓子:“早知道就不让你亲我了,万一传染给你怎么?办。”
“没事,我身体?好,不怕这些。”
宁若缺把人用棉被裹得严严实实,就要出?去喊人来。
“别走?。”
她的衣摆被人勾了一下?,回头,殷不染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手?臂无力地垂落,怕不是连挠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宁若缺果断回握住殷不染的手?:“好,我不走?了。”
她用传音符联系清桐,甫一接通,就直接开门道:“染染在发高烧。”
清桐毫不迟疑:“我马上来。”
挂断了通讯,殷不染还?盯着?宁若缺看。
半张脸被被子遮掩住,只露出?一双有些失神的眼睛。
她直白地说:“我想看着?你。”
可这一次的病情似乎来得更加猛烈。
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撑不开。明明呼吸滚烫,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终于闭上眼睛,颤声喊:“宁若缺。”
宁若缺一下?子慌得丢了心跳。
比起?这般神志不清、黏黏糊糊的撒娇,她更希望殷不染能骄矜地对自己发号施令。
殷不染唇瓣翕动,仿佛废了好大劲,才断断续续地挤出?一句话。
呢喃声细如梅枝上抖落的霜雪,但宁若缺听得很清楚。
她说:“……别再不告而别。”
“否则我再也不会原谅你。”
话题拐得太快,宁若缺反应了一下?。
半晌,才神色复杂地应下?:“好。”
光是说这么?几句话,几乎耗尽了殷不染所有的力气?。她再也支撑不住,沉沉地昏睡过去。
徒留宁若缺沉默地半跪在床前。
剑修的直觉向来敏锐,她有好几次感受到了司明月那若有似无的视线。
再联系对方神神秘秘、不肯说清楚的举动,其实不难猜出?,司明月要阻止的事大概率与?自己有关。
神女曾说,妖神是不灭的,只要世间欲望尚存,它总会再一次降临人间。
这明明是非常重要的消息,可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去“忽略”它。
像凛寒下?结伴而行的旅人,贪恋篝火片刻的余温,而迟迟不愿迈出?这一步。
木门被“砰”地一声撞开,夜风灌入房间,烛光疯狂窜动。
清桐急急忙忙地冲进屋,扑到床边:“小师姐!”
她身后,一名身着?墨衣、白纱覆面的女子缓步而来,不轻不重地瞥了眼宁若缺。
觉察到对方的注视,宁若缺默默地让到一边。
不知怎么?的,她总感觉墨珏前辈似乎有些嫌弃自己。
短暂把脉后,墨珏做出?诊断:“并非疫病,是忧思过重、积劳成疾。”
她用散发着?清淡药香的灵气?缓和了殷不染的痛苦,提笔写下?三、四张药方,又摸出?好几瓶丹药。
接着?长叹一声:“这些都要按时?按量服用。”
清桐二话不说,揣着?方子就出?门去给殷不染抓药熬药去了。
而宁若缺盯着?桌案上的瓶瓶罐罐出?神。
她垂下?眼帘,拘谨地询问:“染染不喜欢吃苦的,有没有裹着?糖衣的药丸?”
墨珏冷嘲:“呵,想不吃苦药,那就不要生病。”
这话不客气?,宁若缺听得出?来,她并非真的责怪殷不染,而是隐约在敲打自己。
她觉得墨珏前辈说得很对,确实是她还?不够强。事后再怎么?补救,也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让它发生。
便不由得攥紧剑,愧疚地道歉:“抱歉,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
宁若缺认错认得诚恳,向来熠然的眼睛也黯淡下?去,失魂落魄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