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无措流泪,泪涟涟若花簌簌。
谢辞昼觉着,自己心头的那股燥意被林笙笙的泪水浇灭了。
他忽然后悔今日这样莽撞。
床帐吱呀响了一下,林笙笙看着谢辞昼身形微动,他从外侧来到里侧,离她很近,她害怕但是根本无路可退,直到他的身影将她牢牢罩住。
【别过来,别过来!】
林笙笙抬脚狠狠踹向谢辞昼,但是脚掌踢到他的胸膛,就像踢到铜墙铁壁一般。
他丝毫未退,她的脚抵住谢辞昼的腹部,脚底被他炙烤,看起来倒像冬日里他为她暖脚……
谢辞昼执起林笙笙的手,看着她泪眼婆娑,鼻尖微红,唇瓣湿润殷红,他心中一紧。
林笙笙不知道谢辞昼究竟要做什么,或许那一巴掌将他打怒了,或许他是不是要打回来?
若真是这样,那那也没有办法,她力气小,如何是他的对手?
谢辞昼若是敢打她,她定不善罢甘休!
她深吸一口气,然而还未来得及呼出时,唇瓣忽然被微凉柔软堵住——
谢辞昼欺身,他的唇紧紧贴着她的,并未深入只在唇瓣辗转轻啄。
他的唇薄而凉,竟然出其不意的软,就算他用力碾在她的唇上,林笙笙也并未觉得痛。
独属于谢辞昼的清冽气息迅速把她侵占。
在离开她唇瓣时,谢辞昼甚至还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肉,似不舍又似惩罚。
林笙笙耳畔轰鸣。
有疾风暴雨从她耳朵刮过脑子里,一切飞沙扬砾肆虐逞威。
这剧烈的冲击令她呆在原地,被轻薄了也手足无措,这情形,她从未经历过,自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谢辞昼握住她的手抬起,手掌带动她的,拍在他的脸颊上。
声音不止清脆,还响亮。
“这样打,才痛。”
谢辞昼覆着林笙笙的手,将她的掌心摁在脸庞,并未放下。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林笙笙,任由手中升温直至滚烫。
林笙笙觉得定是自己疯了,不然怎么会看见谢辞昼这样渊清玉絜之人夜半在她床榻发疯!
她瞠目结舌。
谢辞昼握了握手中软绵手掌才放开,他下了床榻整理好床帐,将林笙笙完完全全围在床榻中。
“抱歉,我今日饮了酒,脑子有些昏沉,所以才冲动行事。”但是亲她不是冲动,实在是……
林笙笙心脏狂跳,既是害怕又是惊疑,她并未答话,但是汹涌的泪止住了。
可能方才那一巴掌又响又脆果真解气。
【上次是中了药,这次是饮了酒。】
【嘴唇被他咬得有点痛】
“……”谢辞昼咽了咽,往浴房走去。
今日该叫下人备些冰的。
林笙笙有心病,或许是那些梦境所致,又或许是别的,他不该冲动行事,更不能逼迫她,谢辞昼这般想着。
他该维持君子风度,待自己的妻子多些耐心,否则,他和她梦中塑造的谢辞昼有何区别?
等谢辞昼披了寝衣出来时,床帐里已经没了声息,林笙笙已经睡着了。
谢辞昼站在层叠纱帐前,抬起手又放下。
犹豫再三,他伸出手撩开床帐,见林笙笙面朝外睡着,颊边仍有亮晶晶的泪痕,他伸手轻轻擦拭。
谢辞昼躺回摇椅上,闭目浅寐。
半睡半醒时,床帐里陌生的梦境又开始了——
【这妃色浣花锦罗裙辞昼哥哥定然喜欢,快,帮我多熏上些香气。】
【成婚后等了这么久,终于要圆房了佩兰,我有些紧张呢。】
【听说会很痛,也有可能会出血,我好害怕】
“姑娘别紧张,我听老人说,第一次的时候,夫君定是轻柔些的,别怕。”
【真的吗?辞昼哥哥定不会叫我难受的。】
【那你快闻闻,今日涂这个玫瑰膏子在身上好不好闻?】
“好闻好闻,姑娘什么都不抹都好闻,把这玫瑰膏子抹上,谢公子恐怕要被香得醉倒了。”
【雪中春信再燃上些,还有那两盏酒,快快倒上。】
【白蔻,快去冰鉴里把我剥的葡萄取出来。】
【这条罗裙会不会颜色太艳丽了?他向来厌恶我穿得艳丽】
“怎么会呢姑娘,您模样俊俏本就该穿得艳丽些,更何况,这是房里事,公子怎么会厌恶您为了他而装扮呢?”
一阵手忙脚乱到入夜。
林笙笙乖巧坐在床边等啊等,等到月上中天又西沉,等到寂静夜色中一声夜枭掠过。
终于,门声响了。
林笙笙跑着上前,“夫君你,你来啦。”
“你把圆房这件事闹到众人面前去,还想不到今日我会来吗?”谢辞昼听得出自己的语气冷淡与不耐。
【夫君】
谢辞昼忽然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