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梨捂着脸,整个人很懵。
她呆呆地看着她娘给家里人赔罪。
陆溪为了平息小叔的怒火,掏出私房钱给妯娌坐月子。
家里有地要种,照顾婶婶月子的任务就落到了贺梨头上。
贺梨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一开始记着她娘的叮嘱,被她婶使唤得久了,一气之下,跑了出去。
她去找罗乐算账。
贺梨觉得,这一切的源头,都是罗乐给的那包烤白粑。
若是没那包烤白粑,她就不会跟她婶动手,她不和她婶动手,她婶就不会小产!
她婶不小产,她就不会像个孙子一样的委曲求全,连带着她娘一起被家里人奚落!
而罗乐并不知道是贺梨让她婶小产的。
贺姓加上村长家共有六户,其中,贺立家、贺常家与贺村长是亲家,贺山与贺庆家是隔房,只有贺栓家爷与贺庆家爷是一房兄弟。
贺庆没让这件事情传开,除了贺栓家,连贺村长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段时间,村里人发现贺庆媳妇一直没出现,才知道贺庆媳妇不小心摔下田,落了个孩子。
吓得村里有媳妇的都让来出诊的鹿老大夫帮忙把把脉。
没有新的孩子出现,倒是有几人诊断出了过度劳累。
鹿老大夫说得隐晦,但大家都懂,意思是再那么饥一顿饱一顿地劳累下去,有猝死的风险。
于是,张启兄弟并上他田坎附近的四户人家,在一群营养不良的人里,健康得尤为突出。
村里人得知他俩是午饭和晚饭都在罗乐那里吃,不由得打量起自家的情况。
扪心自问,是愿意花三百文钱抓中药喝,还是花一百文钱吃点好的?
傻子都会选后者。
与一副药做对比,罗乐的五文钱包天就显得不是那么贵了。
尤其是这五文钱是全家的伙食。
家里有白粑的,都乐开了花,而像贺村长这样以皇谷为主食的,就犯了难。
他家劳累过度的是安娘。
安娘每日不仅要下地,还要回家做饭,做好了还要送来地里,一天来回四趟,能不过劳吗?
罗乐知道情况后,便主动找到贺村长,说套餐里的白粑可以换成皇谷,她会蒸饭。
第22章
贺村长将信将疑,但还是以安娘的身体为重,只能赌一把,将家里的吃食交给罗乐。
其他人看到贺村长家这样,也纷纷将自家二十天的粮食给了罗乐。
有些人有心机,给粮的时候少了那么一二两,发现罗乐没计较,便给想占便宜又有点犹豫的人家说起了罗乐的好话。
这些人家一听,心想也对,反正罗乐说了管饱。
心善点的少个一二两,心狠点的,少个两三斤的都有。
罗乐没计较,一一记下。
她请张启兄弟做了一批木牌,每个木牌上有各户当家的姓名。
但木牌上的雕刻图案暗藏玄机。
刻了非常简易、仅用五笔的五角星星,证明这家人朴实,粮食给的足够,在罗乐这里,属于信誉好的客户。
刻了圆花的,则说明这家缺了粮,但缺少的粮食在一斤以内,属于信誉一般的客户。
而刻了叶子的,则说明这家粮食缺得多,是信誉差的用户了。
木牌都为子母牌,子牌小巧,在村民手中,母牌宽而薄,上面印有一个月的日程表。
没吃的那天就在当日方框里划条线留下,吃了的那天就把方框抠空。
贺村长见以前勉强吃白粑的也选了米饭,不由担心起罗乐来。
罗乐让他放心。
蒸大锅饭嘛,罗乐熟练得很。
她初中放假的时候,在老家帮忙做酒席,镇子饭一蒸就是上百口人的。
后来开了烧烤店,炒饭用的也是镇子饭,都是自己蒸的,每日不说上千碗炒饭,两三百碗也是有的。
因为陶碗在运输过程中并不方便,罗乐还订做了一批木质食盒,最简单的那种,没有分格,主要是为了有盖子,不仅能防落灰,还方便运输。
也幸好张启兄弟是勤快的,家里有不少木头的存货,因为时不时有人来订做小玩意儿,他们也有打磨好的木板。
故而没两日就把食盒做出来了。
前几日没有食盒的时候,各家是将海碗放罗乐那里的。
等有了食盒,罗乐便不再接受各家的碗。
她做的木盒比碗轻很多。
幸好阿愚力气大,耐力好,不然这送餐服务够呛。
为此,罗乐还想取消阿愚每日上午的晨练。
但阿愚不乐意,他知道自己脑子不灵活,除了身手好外,帮不了阿姐其他的忙。
罗乐知晓他心思后,也就随他去了。
等每日的送饭上了日程,罗乐便开始琢磨铁锅。
烧烤好吃,但多了也还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