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骊珠有些出神道:
“父皇与尚书令利益相连,不可能因为这几句话重责他,顶多也就是说他几句而已,犯不着为了这种小事得罪尚书令,至于薛道蓉……”
前世,薛家造反失败,得了个夷三族的下场。
想到前世这个女人得知消息后,抓着覃敬嚎啕大哭,涕泗横流的模样,骊珠心绪有点复杂。
她道:“算了。”
“为什么算了?”
“算了就是算了,因为我好欺负呀。”
骊珠撂下笔往榻上躺,有人替她脱了鞋,捉着她的脚往温度刚好的热水里放。
骊珠突然坐起来。
“不对呀,不是说我照顾你吗?”
裴照野头也不抬,唇畔噙着笑,配合地恍然道:
“对啊,不是说公主照顾我吗?”
他轻轻地捏着她的脚,热水熨帖得让人昏昏欲睡。
骊珠见他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生病的迹象,抱着枕头美滋滋地往后躺。
“谁让你这么熟练……下次,下次一定!”
伺候完公主,裴照野洗漱后又替她收拾了一下笔墨,这才在她身边躺下。
骊珠往他的方向挪了挪,两人侧着身,面对着面:
“明日初一,我想去邺都的月旦评,后日给你过生辰,三日后我们再回雁山如何?”
“你去那个月旦评做什么?”
“赚钱呀。”
骊珠眨眨眼:
“我是不是没告诉你?我去年就央着太傅,将我的笔墨送去月旦评上给谢氏子侄点评,颇得了些名气……不过不是以清河公主的名义,而是拟了一个河东钟离氏的假身份。”
河东钟离氏在前朝还算一方大族。
不过到了本朝,朝代更迭,战乱频频,族人早就四散各地谋生,如今只剩下一些清名了。
骊珠便钻了这个空子,以钟离氏子侄,钟离春的名义献上墨宝。
没想到当场便得到谢氏子侄的盛赞。
不出三个月,整个南雍的士子都知道,有个叫钟离春的翰墨大家,继承了先帝行书的筋骨,写得一手密丽典雅的流云书。
妙有绝伦,为当世行书大家之最。
可惜,当日惊鸿一瞥,就被太傅郑慈收走。
天下士子想要借拓本临摹都不得,只留下谢氏的评语,让人浮想联翩。
“……之前听太傅说,坊间还有人假冒钟离春,卖字招摇撞骗,赚了那些贵公子不少钱,与其让他们赚,还不如让我这个正主赚。”
骊珠皱皱鼻子,哼了一声道:
“明日就让顾秉安带着我的字,以钟离春朋友的名义出现,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找他打听,想借字一观——我写了一箱子呢,凑来的钱不管多少,也算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