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凭诚心说服我。”盛菩珠示意她擦擦眼睛,“可别失态,叫人看出端倪。”
窦氏带着幼女检查完冬衣,正在心里反复斟酌该
如何开口合适,就看见王嬷嬷满头大汗从廊下跑来。
“这是怎么了?”窦氏紧张地问。
王嬷嬷喘了一口粗气,哭丧着脸:“清慧娘子和我们长房二娘子的衣裳相互做反了,这可如何是好?”
盛菩珠朝绣坊管事娘子睇一眼,微微皱眉。
“不可能呀,都是按照府里给册子上做的,怎么可能做反了?”
王嬷嬷连汗都来不及擦,又从袖子里拿出一沓裁剪衣裳时良好的尺寸,声音干涩道:“恐怕是手底下的人粗心,把两位娘子的名字写反了。”
“清慧娘子的尺寸做成了我们二娘子清姝的衣裳。”
“二娘子正在屋里闹,说是要在腊八那日穿出门的。”
盛菩珠拿起两件冬衣仔细看了看,薛清慧之前有孕,养得胖,以为月子不会很快瘦下去,所以衣裳尺寸裁剪很宽大。
“弟妹那边怎么说?”
王嬷嬷苦笑一声:“清慧娘子因为早产,倒是比预想中瘦了许多,衣裳虽然做成了二娘子的尺寸,她穿在身上反而刚刚好。”
盛菩珠了然,难怪谢清姝要闹。
这就相当于,全府上下都做了新衣,只有她一个人穿不了。以谢清姝的性子,估计是想一想都能发疯的程度。
“不知现在重新做,可还来得及?”盛菩珠考虑一番,看着绣坊娘子问。
绣坊娘子慌忙躬身告罪:“世子夫人,真不是奴家不愿,只是临近新岁,每日该出的衣裳已经排得满满当当,若要在腊八前赶出来,肯定来不及。”
盛菩珠沉思道:“若只做裁衣,缝制,精细的绣纹我另请绣娘,这样可来得及?”
绣坊娘子掐指算了一阵,点点头:“可以,奴家这就回去重新准备衣裳要用到的料子。”
盛菩珠写了一张笺子让耐冬递过去:“你把这个交给霓裳阁掌柜,只说是我相求,她定会应下。”
绣坊管事娘子赶忙双手恭敬接过:“是,奴家定在腊八前把衣裳重新制好。”
事情处理完,议事厅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盛菩珠还算平静,负责管家,虽然出了差错总归不好。
但是当初裁衣量制尺寸那日,正巧是秦氏病倒前后,真论起来是谁手上出的乱子,还当真不好说。
大房听涛居。
秦氏头戴抹额靠在大迎枕上,次女谢清姝坐在一旁哭红了眼睛。
“母亲和哥哥们病了,嫂子身子弱也无暇顾我,许是长嫂恼了我们大房一家,才故意让人裁错了我的衣裳。”
秦氏被吵得头痛欲裂:“你怎么会这样想?”
谢清姝气得腮帮子鼓鼓,无理取闹道:“难道不是吗?”
“为何全府上下,偏偏就我的衣裳出了岔子,不是独独针对我,还能针对谁?”
秦氏瞪了女儿一眼:“你这话在我面前闹闹脾气就好了,可别胡乱说出去。”
“你长嫂这人,性子瞧着虽冷傲了些,但从来都是堂堂正正,行事端庄的女郎。”
谢清姝气狠了,就顾不得遮掩,什么话都往外说:“长嫂肯定是因为上回二兄让我送石榴的事生气,虽然那石榴是二兄仔细挑出来最好的,说是为母亲和大兄的事赔礼道歉。”
“我那日态度不好,长嫂就没接石榴。”
“所以记了我的仇。”
秦氏先是一愣,身体无端生出一阵冷意:“什么石榴?”
“就是……”
谢清姝眼神躲闪,含糊其辞道:“就是二兄院子里那株石榴树结的果子。”
秦氏脸上神色一僵,她根本不敢往深想,勉强维持住脸上的平静:“你二兄还让你送过什么?”
谢清姝摇摇头:“没有了,二兄受伤后,就是日日看着院子里的石榴树发呆,有时候能坐一整天,他连话都不愿与我说。”
秦氏深深吸叹口气,知子若母,自己生的次子是什么样的性子,就算这两年变得再生疏,她多少也猜到一些。
若真是这样,他娶不了盛家二娘子,反倒是好事。
因为心底那个可怕的念头,手掌紧握成拳,指甲都快掐进掌心的嫩肉里,秦是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盯着次女道。
“石榴的事,你日后莫要再提。”
“不过是一件衣裳错了尺寸,你又不差那一件。”
“如果你大嫂嫂来问,你就说我之前给你做的两身新衣还未穿,腊八正好用上。”
谢清姝嘴唇抖了抖,话都没开始说,眼泪不要钱似的滚下来:“阿娘您怎么能这样。”
“您不是不喜欢长嫂,为何这点小事都要维护她。”
“还不如趁着冬衣这事,说长嫂管家失德,坏了她的名声,阿娘也好夺回管家权。”
“女儿长这么大,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