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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珠 第11o节(1 / 2)

谢执砚推开门,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盛菩珠身上。

他眸色极深,仿佛要将她方才温软的夸赞,一字不差地印在心底,在齿间细细研磨。

谢执砚?

他怎么在门外。

盛菩珠就算醉了,脑子还留有半缕清明,她执杯的手猛地一颤,她脸颊不受控制烧了起来。

前一刻钟还坦荡大方的女郎,眼下恨不得挖个窟窿给自己埋进去。

背着人私下议论,结果被正主听了个正着。

背地说和当面说,这完全是牛马不相及的两回事。

也不知羞还是恼,但只要一想到刚才那一番话被谢执砚听到,盛菩珠算再怎么安慰自己,也觉得谢执砚的目光烫的。

她下意识想避开,眼睫在慌乱中垂下犹似受惊的蝴蝶,整个人娇得像是能揉出水来。

雅间内,一时静极。

有人笑作一团,也有人好奇地去看谢氏三郎的表情。

哪怕连太子萧长岁也都目光一顿,落在了魏沅宁身上。

“郎君。”盛菩珠站起来,不知该干嘛,慌乱不安的小手扯着肩上的帔帛。

谢执砚无视他人,慢慢走到她身前站定。

独属于他身上的侵略气息,盛菩珠能感觉到男人投下的阴影完全将自己覆盖,心跳已然不受控制。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际,楼下忽然爆发出巨大的喧哗,锣鼓声骤起,鼎沸的人声如潮水般涌上来。

“是状元游街的仪仗!”

“后面还跟着探花郎。”

盛菩珠被楼下的动静吸引,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几乎是本能地,带着有机会摆脱眼前窘境的急切,侧过身便要撑着窗沿朝外看。

脚尖踮起,美眸中的慌乱一闪而过,准备假装无事发生去看楼下万众瞩目的热闹。

可她刚有动作,手腕便被人一把攥住。

男人的手力道极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指尖甚至隐隐发颤。

谢执砚猛地将盛菩珠拉进怀里,他一只手掐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宽大的掌心近乎霸道地覆上了她的双眼,彻底隔绝了一切投向窗外的可能性。

眼前陷入黑暗,所有喧嚣似乎都被这只手隔绝在感知外。

一能感受到的,只有谢执砚掌心的粗粝纹路和微凉的体温。

“郎君这是作何?”盛菩珠脑袋发懵。

“别看。”谢执砚俯身靠近,落在她耳畔的嗓音,似乎压抑到极致。

“好不好。”

他说的每一个字,更是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浓烈到近乎阴郁的占有欲。

滚烫的气息,烫得她耳根酥麻,“为什么”三个字卡在喉咙里,按照正常的反应她该问的,但是今日的状元。

洛阳裴氏五郎,她与他之间,实在敏感。

盛菩珠不禁怀疑谢执砚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柔软的身体僵住,眼睛看不到,呼吸间全是他身上令人心悸的柏子香。

“嗯。”盛菩珠小小声地应他。

温热的小手覆在谢执砚手背上,然后紧紧抓住,一切热闹像是与她无关。

谢执砚看着怀里不可思议乖巧的妻子,他一言不发把人带离窗子,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把盛菩珠打横抱起。

“抱歉。”

“失陪。”

谢执砚走得快,他觉得自己能把情绪克制得好,可当真的发生时。

他竟发现会如此嫉妒。

并不是对妻子的不满,而是对整个长安觊觎她的异性的不满。

更别说她今日要看的还是那位春风得意,打马游街,风光无限的状元郎。

哪怕只是一眼,也足以点燃他心底那头名为嫉恨的凶兽。

马车里。

“郎君要带我去哪里?”盛菩珠表情已经恢复平静,美眸甚至含笑看向一言不发的男人。

车厢内光线晦暗,只余窗外极快掠过的影子,谢执砚沉默着,下颌线绷得有些紧。

盛菩珠被他牢牢箍在怀中,方才窗外喧嚣鼎沸的人声,状元郎的风光,皆像是黄粱一梦,从未发生。

“到了夫人会知道。”

“总归不会把你卖了。”

黑暗中,谢执砚目光沉静如水,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

他声音依旧很哑,只是收紧了手臂,将她的侧脸按回胸膛,似乎只有这样亲密无间,才能缓和他心底怒烧的情绪。

既然他不说,盛菩珠便不再问。

马车不知行了多久,最终缓缓停下。

一个多时辰的距离,早已出了长安城,外头不再是朱雀大街的喧闹,而是另一种森严肃穆的寂静,偶尔有甲胄摩擦的金属声,和更远处的地方传来的训练声。

谢执砚率先下车,随即不由分说地将盛菩珠打横抱下马车。

临近黄昏,春风带着凉意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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