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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阳大人升职记 第66节(2 / 3)

映入眼帘。

石台被鬼斧神工削得平整,铺着雪时犹如玉盘,被无暇圆月照得莹莹泛光。边上有一株孤零零的乌桕树,红叶已落尽,唯剩枝干劲如弯矢,形态奇崛,指向夜空。

树下放置了一张矮琴桌,一把蕉叶式古琴。

赵夜庭见之会心一笑:“原来你离家时,将这琴也带上了。这次去京城,还要随身带着。”

叶阳辞说:“京城贵人如云,我若不带琴,如何附庸风雅?”

秦深轻哂:“京城贵人不见得真风雅,穷奢极侈才是真的。截云的琴看着就清雅,他们不配听。这琴可有命名?”

叶阳辞点头:“大芭蕉。”

秦深:“雨打芭蕉?果然清雅。”

叶阳辞:“不,就叫大芭蕉。大,芭蕉。”

秦深:“……”

秦深:“大雅若俗,别出心裁。”

赵夜庭大笑,提着酒坛,往松软雪层一坐:“我算是看明白了,什么锅配什么盖,你俩绝配。我不管你们,只管吃酒。”

他斟酒,举碗对月,大声吟道:“何不斟其魄,同酹大江。何不秉其芒,遍照八荒!”

“好!”秦深喝了声彩,“赵将军有气魄,有雄心。”

赵夜庭一饮而尽,转而望向叶阳辞:“气魄是他的,雄心是他的,将来我百战黄沙的畅想……也是他的。王爷,你的畅想呢?”

秦深看着叶阳辞走到树下,盘腿坐在琴桌旁,试音。他淡淡地说:“我想去辽北。”

叶阳辞开始弹奏春秋时期的名曲《白雪》,凛然清洁,雪竹琳琅,泛音与按音相合,有折竹声与碎玉声,在这旷远月夜长久地萦绕。

秦深与赵夜庭隔酒坛而坐,对月吃酒。

赵夜庭今夜醉得太快,酒坛还没见底,他便已酩酊大醉。

“小云,小云……”他大着舌头呼唤,“过来哥这里……”

叶阳辞按住琴弦,起身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赵夜庭满面酡红,迷蒙着醉眼,伸手去揉叶阳辞的脑袋。第一次叶阳辞避开了,他还要揉,第二次秦深捉着他的手腕挪开,他有些生气,嘟囔骂道:“你是不倒翁成精吗,怎么晃来晃去的?!”

叶阳辞无奈地笑笑,牵着他的手掌,放在自己头上。

赵夜庭一边潦草地揉,一边喃喃:“小云啊,你记住啦,你值得拥有天底下最好的东西。无论你最终是得到,还是失去,都是你给它们赋予了意义,而非它们为你增光添彩。所以小云,挑好了不代表你就要死心塌地,万一越用越不趁手,及时丢弃,改弦易调还来得及。”

第81章 你真是色胆包天

“这是在说谁呢?大舅哥。”秦深不动声色地问。

赵夜庭瞟他:“说人生感慨呢,王爷是名‘人生’呢,还是字‘感慨’?”

叶阳辞一听话头不对,这家伙喝醉了胡说八道,便用两指将他的手拎起来,搁在他自己头顶。

于是赵夜庭爱惜地摸着自己的脑袋,说:“小云什么时候也编起长生辫儿啦……哥扎这个,是因为我娘总担心战场上刀枪无眼,怕我活不过老道士说的‘赤马劫’。你不一样,你不用上战场,别扎这个,太刻意讨个吉利反而不吉利。”

他向后一倒,枕着空酒坛瞬间睡着,打起了呼噜。

叶阳辞吁了口气,说:“他平日酒量很好的,就算醉了也是倒头就睡,不会像这样絮絮叨叨。”

秦深哂道:“大概今夜终于当上大舅哥,高兴过头了吧。”

叶阳辞拣起空酒碗,斟满:“这女儿红是真不错,来,我们对酌,不要浪费了。”

两人在月下你一碗我一碗,时不时碰个碗沿,发出瓷实的铿然轻响。赵夜庭在他们身边的雪地上,睡得昏天黑地,呼噜声时断时续。

“他平时睡觉也这么吵?”秦深问。

“平时挺安静的,累过头或喝醉酒才这样——”叶阳辞在闪念间拐弯,“不过那都是幼年之事,长大后如何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与他也有三年未曾见面了。”

秦深再次不动声色地“唔”了一声,为叶阳辞斟酒:“听你说,他今年也二十有二了,还未婚配?要不要我给他留意一位大家闺秀,或是小家碧玉?他若喜欢将门虎女,我也能问得到。”

叶阳辞抿嘴笑了笑:“他没心思成家,也许姻缘未到吧,这个急不来。涧川,你可是觉得我哪里有问题?”

秦深转头吃酒,把半张脸埋进碗里,含糊地说:“你太招人稀罕了。但这不是你的问题……这是我该去解决的,今后不会再试探你。我……很抱歉,截云。”

叶阳辞并未觉得受了多大的冒犯。试探也好,吃醋也罢,背后都藏着某种对“是否独有”的再三确认。他的感情回应给得迟,他的涧川还未适应将这份独占视作理所当然。

——这份独占,就应该理所当然。

但无妨,他的涧川很快就会适应,因为枭主天生就有攫取万物的能力,这是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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