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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阳大人升职记 第94节(1 / 3)

最后他咬牙道:“我绝不会对延徽帝俯首称臣!”

秦深没有反驳这一句,也没有问原因。

叶阳辞全程注视着秦深,听他不知不觉将自己放在庙堂之高,去看待王朝存续、两国邦交,嘴角含着微微的笑意。

大戚掠面上愤怒的酱红色褪去几分,负着铁链盘腿往地面一坐。他感觉船身在有规律地抖动,想是商船已顺利离港启航,自己大势已去。

绝望之余,情绪反倒逐渐平缓。大戚掠长叹道:“一切都是因果循环……作为秦榴的儿子,你的确该去一趟刀牙。”

秦深问:“我父王埋骨何处?”

大戚掠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秦深上前,从他袖袋中强行搜出印玺、半片兵符与一柄五寸长的小金刀,刀背上錾刻“渤海大王”四个字。

“你想假我王令退兵,以解松山之围?”大戚掠怒道。

“还不止。”秦深朝他嘲谑地挑了挑眉,“我要让安车骨相信,约他刀牙一会的是你大戚掠本人。渤海明面上投靠北壁,暗地里却背刺他们一刀的,也是你大戚掠本人。”

大戚掠气得要吐血,奈何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蜈蚣船的舱门砰然关闭,罗摩在数十道“看,又来了个倒霉鬼”的眼神中,走到人群中央。

“新丁,叫什么名字?”有个好事的问,用的是带渤海口音的汉话。

“被骗来的,还是掳来的?来多久啦?”另一个也跟着问。

乌桓不准他麾下的鬼兵用家乡话交谈,一旦被发现,就会吊在桅杆上,当众实施鞭刑。在他看来,这也是熬鹰的手段之一,鹰既然为人所驯,就要听懂人话、使用人话。他要磨去黑夷的野性,彻底断绝他们对另一片大陆的念想。

罗摩想起他父亲常说的一句家乡老话:语言是一种有凝聚力的魔法。

渤海水师麾下的“异面鬼兵”,建制至今已有二十四年之久。这些被掳多年的“鬼奴”,或是他们的第二代,还记得遥远的乡音吗?

罗摩抬手,脱去渤海风格的猪皮衣裤,赤条条地站在舱中。

也不尽然是赤条条。

之前他用石灰粉调和糯米浆,在身上描绘出复杂的白色纹路,像文字,又像图腾,密密麻麻地覆盖了全身,记录着祖先在那片文明起源的广袤大陆上,不断迁徙与繁衍生息的历史。

在白色纹路之间,是山脊般隆起的一道道刺青。

这刺青与中原或北壁的截然不同,并未染色,而是用刀尖割开皮肤,在伤口愈合之前,往内插入许多细竹签,让伤疤长成特定的形状与线条。天长日久,伤疤与伤疤便交织凸出,仿佛在皮肤上起伏着绵延不绝的山峦。

每次割伤然后愈合,都像是重新活了一回,再次继承祖先的智慧。在家乡的文化中,这不是痛苦的记号,而是力量与美的象征,同时也是每个人独一无二的身份证明。

罗摩根本不需要说出自己的名字。

他的名字、父辈、祖先谱系,都在这身伤疤上了。只有同根同源之人才能辨认与阅读。

一舱寂静。

鬼兵们瞪着他身上的白色花纹与浮凸伤疤。撼人心神的浪潮从灵魂深处涌来,哪怕禁止多年,也从未遗忘……

罗摩张口,先是无声地、艰涩地吐了口气,继而一声颤抖的喉音从他胸膛内冲了出来。

像年久积覆的蛛网被狂风吹破,他发出了人生中的第一道嘹唱——

他生而为人的第一次开口,不是婴儿呱呱坠地的啼哭,而是来自另一片遥远大陆的战歌:

“wachaga!wachaga!(醒来!起来!)

nga li phekuile!(太阳灼烧!怒目而视!)

oyo wa si uthundile!(静默者的心跳已如雷鸣!)

apanga akabe,agogode ulotha!(弯刃出鞘,割裂灰烬!)”

舱中鬼兵们不知不觉站起,在罗摩面前肃然列阵,挥舞着无形的弯刀与长矛,以脚踏击舱板,随着他引吭高歌:

“gi!gi!(呔!呔!)

nyaa za adui (敌人的血肉)

zitatowa kwa oto!(将在火焰中舞蹈!)

gi!gi!(呔!呔!)

iziu wa batu (祖先的魂灵)

ya ta tangaana na sasi!(将与刀光同行!)

踏歌之声在污浊密闭的船舱间回荡,跺脚声如行军鼓点,震耳欲聋。

野性伴随着血脉深处的记忆,在“鬼奴”的胸膛中觉醒。没有人生来就是奴隶,万物生灵,天赋自由。

“喔——嘿!”鬼兵们纵身腾空,施展着“战士之跃”,在古老而狂野的呼唤中泪流满面:

“piga!(击打!)

choa!(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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