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之余不由疑惑。
“你到底是谁?”
“这一路镇北侯府那么多人,偏偏选了你暗中带着镇北侯府世子独行。想来你对镇北侯府的忠诚度和身手都不差。可这样的你,偏偏对一个小镇教书先生毕恭毕敬。我本以为他也是镇北侯府的旧人,可他父母双亡,背上有那么大的伤口,梦中口口声声还唤着阿兄和父亲,还有一个在苏州能调动大批高手的亲舅舅。我思来想去,我只能想到一人。
十年前,萧关一役,雪封千里,靖北大元帅和靖北将军以及三万靖北军皆亡与阵前。偌大的战场只活一下了一支残兵还有重伤的靖北元帅次子,当镇北侯到达北境接管靖北军时,靖北元帅的次子就不知所踪了。靖北元帅府没了,但姻亲江南陈家还在。靖北元帅夫人正出自江南陈家,而她的亲弟弟,也就是如今的江南节度使。在江南,在苏州,只有堂堂节度使才能无声无息调动那么多人吧。
所以,他其实就是当年那个失踪的靖北元帅次子是吗?”
坐在椅子上的人看似喃喃自语,但每一字都敲在了岑成心上。他不再淡定,蠕动着身子就往床沿靠近。
“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镇北侯府一事与他无关。你敢动他,老子跟你拼命。”
看着床榻上的人赤着眼,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坐在椅子上的冯十一淡淡一笑。
果真……
还真被她猜中了……
她的好夫君果真就是当年那个不知所踪的靖北元帅之子。
淡淡的笑意下,冯十一内心五味杂陈,她不知是该怒该气还是该心疼他。
他梦中的那一声声阿兄和父亲喊的太过悲痛了,还有老赵的话,他舅舅那一身的气度怎么看都不像个屈居人下的普通人。
冯十一原本是因为全然信任他,所以他说什么她便信什么,并未多想,但这不代表她真的傻。事情现了端倪,许多事种种再一串联,她冷静下来细细想想便猜出了大概,又折回来,她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罢了。
床榻上的人目呲欲裂,冯十一却淡然。
“放心,我不会杀他。反而,我会杀了那些想对他动手的人。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和我说说他,说说他以前是什么样的。”
……
时寅拖着肩膀上的伤再回到了民居时,发现屋子里有动静,时寅刚冷着脸掏出刀无声靠近门边时,房门突然打开。站在房门后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看着那张面孔,时寅收起刀。
“老大,你怎么来了?”
冯十一瞥了她一眼:“去哪了?”
时寅看了屋内一眼,把冯十一拉到了院子里的角落里。站定后,时寅压低了音量,凑到了冯十一耳侧。
“我刚去见九娘了,昨夜随阁主去的那一行人伤亡惨重,那个宅子里压根没有那孩子,只有早就等着埋伏的一行人,连阁主都负伤了。所以昨夜我回去交差时,阁里压根没有起疑。只是让我养好伤势再待时机。可是,方才九娘又传话让我过去,她说,这单子,单主撤了。”
冯十一拧眉:“撤单了?”
在青云阁做杀手做了这么多年,冯十一也遇到过撤单的情况。撤单,先交的一半定金是不退的。其他单子也就罢了,可这单子光定金数目就很庞大了!
时寅:“嗯,九娘说的。九娘还说接下来阁里得低调一段时日,让我们都先蛰伏,不要露面。”
冯十一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
昨夜匆匆撤退,只怕遇到硬茬了。单子没做成,只怕还沾惹上麻烦了。
之前便同他说过,不要招惹朝堂中事。即便镇北侯府世子成了逃犯,那追杀他的必定也是朝堂中人。如今,折了人,单子还没做成,又不知招惹上什么人。
不过,如今这些也都不是她该烦心的事。况且,有那半数定金,足够青云阁蛰伏许久的了。
冯十一:“我知道了。正好,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办。”
时寅:“什么事啊,老大。”
冯十一:“我住在竹溪镇时,隔壁有个小女娃,叫王小花。前几天日丢了,你去帮我找找查查在哪里。”
等给她夫君取了针,正要喂药时,老赵才一拍大脑,说自己怎么忘了件大事。
王小花丢了,在冯十一带着夫君登上了去苏州的大船后的没几日就丢了。整座竹溪镇的人几乎都出动了,连县府里的衙役都来了一趟,可完全没有王小花的踪迹。老赵也帮着找了两日,可都没有进展。老赵看着王婶哭的红肿的眼,无助之下想到了冯十一,可冯十一到了苏州后他也失去了联络,一直到冯十一给他来信让他去找她汇合。
收到信老赵包裹都没收拾,就登上了去苏州的船。本打算一见面就和冯十一说的,可谁知道一进门遇到的是那么混乱的场景。
老赵说的时候,冯十一脑中就浮现了王小花那张嬉皮笑脸的小脸。说实话,她真的挺喜欢王小花的。如果无事,她会回去帮着找,可如今,她夫君这般,她是寸步离不开。
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