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你回家成婚呢,阿兄……啊…………”
凄厉的悲吼声在山谷回荡,泪水滑落,却化不开已在脸上干涸结块的斑斑血迹。
“阿兄……”
“夫君,夫君……醒醒。”
心钝痛之时,陷入癫狂之中的少年郎隐约感觉有人抚去了他眼角的泪,同时还有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唤他。
温柔呼唤下,眼前的场景突然变了。血没了,阿兄没了,什么都没了,只有一片黑。少年郎在黑暗中打着转,四下摸索。
“夫君,夫君。”
冲破黑暗,迎来光亮。
那光亮并不刺眼,反而很柔和,就似眼前的这双眼眸一般,满是柔光。
“夫君,你醒啦?梦魇了吗?”
眨眨眼,缓了缓浑身的刺痛,眼角还噙着泪光的人缓缓回神。
“娘子……”
一张口,他就发觉自己的声音喑哑的可怕。与此同时,昨夜的记忆慢慢回转。
极致的疯狂,极致的快感,极媚的她,还有不留余力的他。
本就白的脸色又白了三分,郁明下意识想起身,刚撑起手,才发觉身子软的可怕。一次不成,想再尝试。此时一只手伸出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摁了回去。
“好好躺着,乱动什么。”
略显不满的语调让忆起昨夜之事的郁明不安地抿了抿唇。
“娘子,对不住,昨夜……”
昏睡前同她说对不住,一睁眼又是对不住,这让本就心虚愧疚的人越发愧疚了。
“什么都别说,我好好的,也没生气。你哪里难受?要不要喝水?算了,我找老赵来吧。”
“娘子……”
就在郁明试图再说什么时,纤细的身影已经急忙下了榻,她甚至连鞋都来不及穿好,趿拉着鞋子就开门出屋。
“老赵……老赵……夫君醒啦!”
她的声音急切又嘹亮,听着她嘹亮的嗓音,郁明这才定了定心,她真的无事。
昨夜他真的是失了理智,若真的因此伤到她……
床榻的人悄然握紧了拳,与此同时屋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狭小的偏房里瞬间挤进了好几个人。
忠平和韩伯是站在榻旁担忧看着,老赵则是在榻前安然坐着,坐着把脉的同时还摆出了一副高深晦涩的严肃表情。
众双眼睛齐齐盯着老赵,老赵始终保持着严肃模样把着脉一言不发。许久,有人终于忍不住了,直接踹了老赵坐着的椅子一脚。
噔一声,声音清脆,连带着椅子还有椅子上的老赵都晃了晃。
突来的动静,让本放在老赵身上的诸双眼睛都移到了抬了脚的冯十一身上。
视线注视下,冯十一淡然收回脚。
“你倒是说话,摆着那张脸做什么?”
冯十一的话正是忠平也想说的,赵大夫这样着实吓人,但他又不好说。可他也没想到他家娘子直接上脚,想必定然还气着呢。
忠平叹口气垂了头,安安静静。一侧的韩伯倒没想那么多。
“赵大夫,先生怎么样啊!”
韩伯不知道真相,老赵也没主动告诉他。说白了,老赵并不认识韩伯,与他也不熟,和冯十一在一处这些年,老赵学会了守口如瓶。哪怕是瞒着冯十一守着关于她夫君身体的情况。
如今遭了这一脚,老赵也知道冯十一这是在撒气。
自己的夫君舍不得撒火,就知道冲他来。老赵默默翻了个白眼:“亏了气血,得好好养着。这半个月,就躺着别动了,照我开的方子先服再配上针灸。半个月后,我再调方子。”
老赵说的含糊,但看着郁明的眼神却带着警告。
郁明了然,他让韩伯和忠平先下去,又以饿了想喝粥的借口支走了他娘子。最后屋子里只剩二人时,郁明问:“我身子如今到底何情况?”
老赵这回是光明正大翻了个白眼:“若不是我在竹溪镇时给你开了方子让你喝了一阵子药,今日只怕这宅院里都要挂白了。你也不要嫌我说话难听,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中这种药。你是不是背着十一去什么烟花柳巷了?”
烟花柳巷他确实去了,但并非老赵想的那样。
郁明:“娘子知道我是中药了是吗?”
老赵:“你这不废话吗?”
昨夜见到她之后的事,说实话,郁明记得并不是很多了。只记得她挣脱了他绑的结,坐在床榻上对他说;“郁明,你敢再迈一步试试。”
他的娘子,从来只会柔柔唤他夫君,何曾对他直呼其名,还用那么冷的命令音调说话。
郁明揉了揉眉心:“那接下来,要劳烦你了。”
老赵出门,郁明忍耐着骨子里的刺痛,皱着眉。
她知道多少?知道他背着她偷偷出门了吗?
“忠平!”
郁明轻唤一声,忠平踏进屋。
“主子……”
“娘子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