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韩伯边抹着泪,边拍抚着小主子的背。
与此同时宅院另一侧,冯十一端着空的碗迈进了厨房。厨房里,阿云正在做膳,角落里老赵正坐在药炉前熬药。
厨房里的饭香盖过了药味,闻着饭菜香,冯十一肚子突然咕了一声。摸了摸肚子,冯十一这才想起,她今日滴水滴米未进,可她全然忘了这事。
药还要熬上一会,膳却备好了。
冯十一懒得走就让阿云在药炉旁支了个小桌,她和老赵面对面就坐在小桌旁吃了。
明明一日未进食肚子也叫了,可真坐下面对一桌子的菜色时她却没了胃口。坐在冯十一面对的老赵,看着她拿着一双筷子在菜里戳了又戳,忍不住皱眉。
“做什么呢?好好的菜都快被你戳烂了。别挂个脸了,有我在,你夫君死不了。”
冯十一闷闷应了一声:“我知道。”
老赵甚少看到冯十一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他好奇之下也不急着吃了,他放下筷子。
“到底怎么回事?”
冯十一看着面前的老赵,张了张嘴,犹豫片刻后她也放下了筷子。
如今除了老赵,她似乎也没旁人可以问了。
“老赵,你还记得靖北元帅府吗?”
老赵没想到冯十一会问他这个问题,愣了一瞬后他露出沉痛之色。
“我怎么能不记得,你年纪轻,也许不清楚。但靖北元帅府对我们这一辈生活在西北的人而言,那就是守护神啊。只可惜啊,天道不公,十年前,萧关一役,再无靖北元帅府和靖北军了。”
冯十一:“那靖北元帅府有没有什么仇人。”
老赵:“仇人?靖北元帅府镇守西北那么多年,深受百姓爱戴。若真说仇人,也就是突厥人了吧……”
老赵沉思一会又道:“其实也不一定。靖北元帅府镇守西北,外对突厥,内又牵制西北各道节度使。所以不只是外敌忌惮靖北元帅府。西北各道节度使也很忌惮。而且,靖北元帅府还有靖北军呢。这军权太盛,也会惹人红眼。”
老赵不太懂政事,他也是随便说说。而在他说完这两句后,冯十一就陷入了沉思。
而老赵,看着冯十一缄默不语,好奇心更盛。
“到底怎么了,你今日怎么突然问这个。”
冯十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老赵碗里。
“没什么,快吃吧。再不吃菜就凉了。”
老赵把自己的一碗饭扒拉完了,再看冯十一才吃了两口。老赵放下碗,去看一旁的药炉。药煎的差不多了,老赵将药倒了出来。
“我去送药了,还要给郁夫子针灸。你要一起去吗?”
冯十一摆摆手:“你先去吧。”
老赵带着怪异的眼神走了,只留下冯十一坐在厨房里戳着碗发着呆。
十年前,她刚开始接单,好不容易能出阁,她本兴致勃勃。但真等她出去,却发现四处挂着白幡,街上的人也死气沉沉。再细打听才知道萧关一役死伤惨烈,靖北元帅和靖北将军在那一役中都阵亡了,而靖北元帅次子也不知所踪了。而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失踪靖北元帅次子有朝一日会成为她的夫君。
上阵杀敌的少将军,温润如玉的教书先生,任谁都无法联系到一起。连她这么久都没有察觉。不得不说,在竹溪镇呆了十年,他真的抛去了曾经的一切,毫无痕迹。
如今想来,算算时日,应该在萧关一役后他就来到竹溪镇,从此再未离开。老赵又说他是个破败身子,还有他肩头的伤,想来就是当年受的重伤。
说实话,验证了他的真实身份后冯十一心中没有其他太多情绪,她只是心疼他。她夫君那么好,命怎么这么苦。原本身子应当不差,能上战场身子定然也强健。可如今不过就是在床榻上放纵了一夜,就病怏怏倒在床上起都不起来。
也怪
不得婚后他都不碰她,他不是文人身子文弱,他是真虚啊。若一直虚也就罢了,偏偏还强健过,他心底得多难受啊。
而他都这样了,镇北侯府那些人还这么不识趣把危险引向他。
若褚十三没找她护单,她夫君只怕昨夜就丢了命了。而她就要成寡妇了……
也不对,若非褚十三找她护单,她怎会来苏州,她夫君怎么会惹上这些麻烦。
不行,她得去找一趟褚十三了,弄清楚到底是何人在青云阁下的单。
冯十一执行力一向强,念头刚起,手上的筷子就已放下,人也起了身。
一路从厨房而出,冯十一熟门熟路绕到了小花园后面的那堵墙。还没攀上墙,她就察觉到暗中有人盯着她,冯十一看似悠闲转了一圈,实则视线一直在扫视。很快,她就发觉临近花园角落的那颗松树的高杈上隐着一人。
宅院的防守怎么又加强了。
冯十一皱了皱眉,转了身,往宅院最高的楼阁走去。
冯十一登高寻找宅院防守薄弱点时,屋子里老赵正在施针。